快七十年的女人,難道連面前的人,是不是女兒身都看不出來麼?你呀,整日瘋瘋癲癲的,連住在這墳地裡的苦命人都已走了快一個月,也不知道。還拉著別人,過來找。”
沈明月聞言,心裡一酸,她顫聲道:“大娘,她是何時死的?”
“死?”老嫗一笑,道:“姑娘,你怎麼也瘋瘋癲癲的。老婆子說她走了,她就是走了,可不是死了。”
沈明月藏在面具下的俏臉一紅,含糊道:“走了好…走了好……大娘,她怎麼走的!”沈明月話說半截,驀的一凜,暗道不妙。
老嫗微笑道:“一個月前的今天,一輛馬車來到了這墳地裡,把她給接走了。往南去了,老婆子想,應該是她的孃家人來接她了吧。這孩子苦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該享享福了。”
“孃家人……孟簾可沒有孃家人。”這句話沈明月沒有說出口,她只是道:“那就好。”
沈明月自然不會只聽信一家之言,她又在鄭莊子多番打聽,確認了老嫗所言無誤之後,這才踏上了南歸的路。而在打聽訊息的過程中,沈明月又瞭解到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在孟簾被接走以後,除了她自己之外,還有人來打聽過孟簾的訊息。一男,一女。
沈明月在路上不停的想,她在想,到底是誰接走了孟簾。但想來想去,只有“董平”會做這件事。沈明月暗道:“是了,董平為了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自然要將孟簾給殺人滅口。但我能做些什麼,向朝廷揭發?可笑……亦或者說動用私刑?但那董平城府頗深,修為也算不錯,想要制住他,可真要想些法子。”想到此處,沈明月突然大喊道:“不好!”
她幡然一驚,心道:“我這一走多日,憑董平的心機,定會對我起疑,但若兒可還留在他那裡!我當真糊塗,他若是挾持若兒作為人質,可就真把我給將死了!”
沈明月不再磨蹭,她快馬加鞭,策馬向南,疾馳而去。
臨安,駙馬府
許東芝蹲在屋簷下,不停的咳嗽,一張嬌俏的少女臉,帶著病態的嫣紅。杜鵑端著一碗熱糖水走了過來,她蹲在許東芝身旁,笑道:“奶奶,您喝水。”
許東芝淡淡道:“奶奶都快死了,喝水有什麼用。”
杜鵑端著碗的雙手一哆嗦,便有幾滴糖水飛出來,濺在了她的手上。杜鵑忍燙,一咬嘴唇,旋即笑道:“奶奶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奶奶今年才一百多歲,還年輕的很,想來奶奶還有好幾個一百歲要活呢。”
許東芝憤憤的說道:“奶奶是要被那兩個不肖的孫兒,給氣死啦!”
杜鵑撲哧一笑,道:“奶奶,我家公子跟林大哥又怎麼氣您啦?”
許東芝搖頭道:“不提他們兩個也罷,一提,奶奶我就要來氣,還好,鵑兒姐是個知冷知熱的人。”
杜鵑誒呦一聲,趕忙道:“奶奶,您叫我鵑兒姐,可真是折煞奴婢了。”
許東芝微笑道:“你當的起,奶奶會相人之術,奶奶瞧的出來,鵑兒姐是個好女子。若我是個男人,定會娶了鵑兒姐。”說著,許東芝便伸手,抬起了杜鵑的下巴,仔細打量了起來。董平雖也時常跟杜鵑玩鬧,動手動腳,但這時突然被一個女子這般親暱的撫摸,卻讓杜鵑羞紅了臉。
許東芝微蹙蛾眉,嘆道:“但鵑兒姐福薄。”
杜鵑笑道:“什麼福不福的,奴婢現在就已經很滿足啦。若是可以,奴婢願意一直伺候著公子,孝敬著奶奶。”
許東芝微笑道:“鵑兒姐,以後私下裡,我就喊你姐姐好不好?”
“啊!”
杜鵑大叫一聲,登時就坐在了地上,那糖水也灑了大半碗。杜鵑泫然欲涕,哽咽道:“奶奶,您就別拿奴婢開玩笑了!”
許東芝像個小鈴鐺似的鈴鈴笑了起來,她饒有興味的看著杜鵑道:“難道鵑兒不想要個我這樣的妹子?”
杜鵑看著許東芝俏皮可人的模樣,心道:“若有個這般機靈可愛的小妹子,當的是極好的,但……”她開口道:“奶奶,這可亂了輩分。”
許東芝微笑道:“什麼輩分,奶奶才不管那許多!只要好玩有趣就行。以後我是奶奶,你就是二奶奶,難道,你不想做二奶奶?”
杜鵑聞言,一想董平叫自己奶奶那場景,竟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那旁,許東芝又自顧自的說道:“以後,你就是董平的二奶奶,量他也不敢欺負你。再以後,奶奶就給你們說媒,讓你嫁了董平做媳婦。就算那董平升官啦,升官做二爺爺啦!”
“誒呀!奶奶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杜鵑把碗往地上一放,忙不迭的捏著發燙耳根,逃也似的跑了。
許東芝端起碗,喝了一口糖水,隨後又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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