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護法笑道:“說是鬼神的手段,也未嘗不可。是劍傷,但又非劍氣劍芒所致,那便只有劍意了。而這世間能將自身氣場,化為如此鋒利之劍,本護法也只曉得兩人。一個是已經故去的劍墟老劍主,另一個則是書院的吾師前輩。不過如今這二人一個是鬼,一個是神。”
公孫軒皺眉道:“若真是如此,那事情便就難辦了。想要尋到第三個擁有此般鬼神手段的人,談何容易。”
水護法搖頭道:“也不盡然,土護法請隨本護法去前面瞧瞧。”
旋即,二人便一前一後的快步走了起來。但沒走出去幾步,水護法便停下了腳步,他道:“土護法,本護法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請水護法直言不諱。”
水護法微笑道:“不管行兇者有多大的本事,但想來這蓮蓬獄,沒人帶路是絕來不了的。而這蓮蓬獄的所在之處,除了上任土護法與其手下的幾個親信外,舵裡也只有幾個高層曉得。就連這蓮蓬獄中的舵眾,當年來此地時,也是被蒙著眼關在囚車裡拉過來的。土護法,你說知曉這蓮蓬獄所在之地的人裡,誰最有可能引狼入室?”
公孫軒無奈一笑道:“水護法到底還是繞起了圈子,知曉這蓮蓬獄所在的,除了水護法剛才說的舵中幾人外。還有幾個與覆族不相干的人曉得,那便是董平與古之四惡。而董兄弟早就去了江南,若說是他將蓮蓬獄透露出去的,我倒是不信。而最有可能的,便是四大惡人了。”
水護法微笑道:“土護法倒是與本護法想到了一起去,土護法請移步上前瞧瞧十丈開外的那堆屍首吧。”
公孫軒聞言走上前去,他來至那令人觸目驚心,堆積成山的屍首前站定後,駭然道:“這…這些人的死狀倒是與之前瞧見的不同。”
水護法淡淡道:“不錯,這些人是關押在蓮蓬獄中的囚徒。他們的死因是因為氣宮損毀,導致經脈枯竭。”
“就像是妖怪給吸乾了精血。”公孫軒嘆道。
“也可以這樣講,不知土護法可曾聽說過近日來,有將人吸食成人乾的妖怪,在北莽各地流竄的傳言?”
“有所耳聞,不過我只將其當成謠言罷了。但我沒想到,這謠言竟成真了。”
水護法打了個哈欠,如釋重負的說道:“至於此處的情況,本護法便算是交待清楚了。土護法,你這次接任護法之位,算是臨危受命。舵主對你寄予厚望的,你不僅要重建蓮蓬獄,還要將搗毀蓮蓬獄的兇手給揪出來。”
“承蒙舵主與水護法厚愛了。”公孫軒沉聲道:“若這件事是真與四惡人有所瓜葛的話,那倒也好說。就怕,這件事跟近日來的北莽大小門派接連被滅門的蹊蹺事,扯上了關係。”
水護法微笑道:“真相如何,還得看土護法你的手段了。土護法來蓮蓬獄之前,還沒去過垌山縣吧。”
公孫軒聞言點頭道:“我還是覺得蓮蓬獄這邊更重要些,於是便先繞路來此處了。”
水護法笑道:“雖說如此,但垌山縣的那三位,你可別懈怠了。你若是想坐穩土護法這個位子坐穩了,那絕少不了那三位的幫助。”
公孫軒聽罷來了興趣,他問道:“早久聽說土護法手下有三位猛士,但一直不曉得他們是什麼來頭。”
“也罷,那我便先支會一你聲。先說這第一位,丁庖。他本是背刀門門主刀皇徐間客的十大關門弟子之一。其雖在刀道上的悟性驚人,但他卻無心練刀,偏愛鑽研廚藝。後來徐間客覺得他玩物喪志,於是便將他逐出門下。再之後,他被舵主收留,最後又投在了土護法座下。你別瞧丁庖這人有些憨傻,但其廚藝跟武藝皆是一流。”書護法說罷,公孫軒笑道:“這倒是個奇人,以後便不用為這吃飯發愁了。”
水護法微笑道:“然後還有耿蹠,你別聽這人名字耿直,但其著實是個鬼機靈。”
公孫軒點頭道:“這人我有所耳聞,族裡的人好像給了他的綽號,名為小開山。是說這人脈極廣,訊息靈通。一人便可抵得上專門收集訊息情報的開山舵。”
“雖言過其實,但這耿蹠的確有些本事。最後便是花木蘭,花婆婆。這花婆婆的本來性命無人知曉,但因其驍勇,又是女兒之身,所以舵主便給了她個花木蘭的諢號。”
公孫軒揶揄道:“既然是婆婆,那何不稱其為佘太君,倒更貼切些。”
“土護法,這話你可別當著花婆婆的面說。”水護法沒來由的這麼一正色,令公孫軒心中打起了鼓。
“此話怎講?”
水護法反問道:“你可曉得上任土護法是如何死的?”
“自然是死於蓮蓬獄。”
水護法嗤笑道:“非也,這土護法在死前那夜裡多喝了兩壇酒。於是他便接著酒性,叫了花婆婆一聲佘太君。結果花婆婆二話不說,抄起柺杖就揍了他一頓。土護法心裡憋屈,便來了蓮蓬獄。那夜裡本護法正好押了一批人來了此處,我就與土護法閒聊了兩句,他將這事兒告訴了我,我只覺得好笑,便走了。但誰成想,那一夜竟成了訣別。”
公孫軒聽罷駭然失色道:“這花婆婆竟如此兇悍?”
水護法微笑道:“至少舵主與其交手,從來都沒有能在她身上,討得過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