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正風將臂膀上的雄鷹放飛了出去,他看著在堂中展翅盤旋的雄鷹說道:“若他們真是想要打下我們羊淵島,那便來試試吧。”
而在羊淵島對面,林三川剛將手中長弓的弓弦繃緊。田柱便走過來說道:“章將軍有命,今夜還由我們對羊淵島發動突襲。”
林三川聞言不情願道:“難不成又是打一陣就跑?別說對面,我都煩了。我看章將軍這擾兵之策,擾的是咋們自己。”
田柱聞言搖頭道:“三川兄弟,這行軍打仗,最重要的便是沉得住氣啊!誰要沉不住氣,誰就得輸。”
林三川笑道:“這我倒是也曉得,但看著咱們這麼多人就跟他們耗著,這便心急了。”
田柱笑道:“放心吧三川兄弟,咱們遲早將他們都給收拾了!”
章澤蘭在船艙中來回踱步,一旁的洪磋哲開口道:“章將軍,我何時才能帶兵去打雷家?擱這裡耗著,那龍家能耗的起,咱們可耗不起。”
章澤蘭聞言笑道:“洪將軍莫要心急,透過這兩日的試探,我大致能猜出龍家如今的大致實力了。我們之前定下的策略是,第一次先佯攻閆家,第二次猛攻龍家,然後在攻打龍家時,讓洪將軍你帶一路兵馬去攻打雷家。而這兩次本將之所以先對龍家佯攻三次,是因為龍家的實力太過隱秘,貿然分兵去攻打閆家的話,容易遭到龍家的反撲。
但透過這三次的佯攻,本將便能做出大致的兵力部署。現在本將手上共有一千三百人,想要佯攻閆家的同時又攻打龍家,再分兵去攻打雷家,那我們這裡就必須要留下九百人才能保險。而這也只是保守估計,所以要達到十成的把握,那我們就必須讓龍家腦子裡的那根弦一直繃著,讓他們疲於應對,所以這佯攻還要持續最少七日。當然,若有突發情況,還需另當別論。”
洪磋哲聽罷抱拳道:“還是章將軍想的周到,謀的深淵,我洪某當時佩服。”
章澤蘭聽罷,擺手道:“紙上談兵罷了,具體怎麼做,還得依仗洪將軍你們。而且這次咱們打的是攻心戰,想要一戰打下這幾家水匪是不切實際的。我們要做的是讓他們幾家的關係產生裂痕,當這裂痕變成深淵之後,我們定能不戰而屈人之兵。當然,這個過程最少也要兩三年之久,所以絕不能急於求成。”
洪磋哲笑道:“我洪某算是服氣了,這等謀略估計也只有章將軍你們這些人能想出來,我這個大老粗還是聽候吩咐就行了!”
章澤蘭聞言微笑道:“洪將軍過獎了。”
飛蝶落於鮮花之上。
一留著美髯的中年男子微笑道:“這大理來的茶花不禁姿容甚美,而且也是健活的很,到了這個時節,竟沒有要凋謝的跡象。”
“當家的,我說您就別光顧著瞧那花了,我方才說的話你是怎麼考慮的?”燕四浪在一旁蹙眉說道。
這中年男子便是燕家的當家,燕飛煌。燕飛煌聞言回頭笑道:“你說的是閆家的異動?”
燕四浪聞言不由得腹誹道:“合著您根本就沒挺。”想罷,她開口道:“可不是,我只是在閆家的大夫那裡耽擱了小半個時辰,那閆家便變的風聲鶴唳。我倒覺得不像是閆家人說的,那閆勿得只是丟了個東西那般簡單。”
燕飛煌微笑道:“既然你覺得不像,那便就不是。事到如今,我們得做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
燕飛煌點頭道:“比如說,閆勿得突然死了。”
燕四浪一聽便陰沉著臉說道:“當家的,你可別說這些玩笑了。”
燕飛煌聞言撲哧笑了出來:“但的確這是最壞的打算,要是閆勿得死了,閆家兄妹掌了權,那這千島府想來會更加不太平,所以說,我們只能祈禱著閆勿得別這麼早死。”
聽罷,燕四浪不由得開口道:“要是這麼說,當家的你講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但我見那閆勿得的時候,他還精神著呢,怎就會突然死了?”
燕飛煌聞言忽的一改語氣,淡淡道:“精神著,怎麼就不會死了?就像是咱們燕家的那幾個老古董,不都是精神著呢嗎?”
燕四浪聞言泠然道:“當家的,你莫非真要對那些叔伯下手了?”
“下手?我怎麼會對他們下手,前幾日我不還是給了他們大筆銀子,讓他們去大理遊玩麼?但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突然發生的天災人禍,要是那幾位長老乘坐的船突然翻了,那想來也是極為讓人傷心啊。”燕飛煌說罷,停留在那茶花上的花蝶便撲稜著翅膀朝窗外飛去。
燕四浪淡淡道:“當家的手段厲害,四浪比不上。”
燕飛煌微笑道:“這船要翻,人要散。四浪啊,咱們燕家也是時候該尋一條長久的出路了。”
燕四浪笑道:“長久的出路?當家的,我們佔島為王,逍遙自在,快活的緊,還要什麼出路?”
燕飛煌擺手道:“四浪啊,你還是看不清楚。咱們燕家的實力比不上其他幾家,財力也略顯薄弱,長久的快活是得不來的,而且還有極為重要的一點。”
“請當家的明示。”
沉默了半晌,燕飛煌方才說道:“民不與官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