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處,劉夫堂算是明白了。合著他們繞這麼一大圈兒,就是為了將自己與那閆勿得的死聯絡到一起。而這一想明白,劉夫堂反倒是沉穩了下來。他暗道:“閆勿得是誰殺得不要緊,不管是誰殺得,他們總會有法子安到我身上,想來此時那閆壽陽已經去了找蕭當家的了。他們閆家兄妹早對我蕭家的蚌場垂涎已久,但以前有閆勿得在,他們不敢生事。如今閆勿得一死,他們當的是揪住這莫須有的把柄與我蕭家做對了。若是說殺了閆勿得的人是他們兄妹二人,那也不算稀奇。”
閆壽月忽的又笑了起來說道:“這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但如今千島府大亂在即,我們閆家也不想與蕭家結下樑子,若是家父泉下有知,也是會高興的。但劉先生既然害死了家父,那怎麼也得拿個說法出來,不如……”
“噗!”
閆壽月這話說到一半,就瞧見那劉夫堂就從嘴裡吐出了小半截舌頭。旋即,鮮血混雜著從胃裡倒騰出來的酸水兒,就一併從劉夫堂的嘴裡流了出來。
看著瞠目結舌的閆壽月與那瘦小男子,劉夫堂便猛的狂笑起來。旋即,他又拔高聲調,用含糊但同樣高亢的聲音說道:“那便殺人償命吧!”
閆壽月忽的想到:“這倒是個好法子,不縫他們的嘴,割了他們的舌頭也好。”相比與魂遊天外的閆壽月,那瘦小男子倒是滿臉焦急道:“小姐……這怎麼辦啊!”
閆壽月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慌什麼,掉這麼點肉,還死不了人。你將他打暈,再送到府中的大夫那裡去。”說罷,閆壽月又接著想到:“那到底是縫上好,還是割了的好?你說這劉先生,好死不死,還給奴家出了這麼個難題,真是煩人的很。”
而那瘦小男子還沒來得及打暈劉夫堂時,劉夫堂已然疼的昏了過去,這倒也省了事。他將劉夫堂放下來,隨後開啟牢門,將劉夫堂放在了竹筏之上。
閆壽月隨手在劉夫堂的雙腮與跟脖頸上點了幾指道:“行了,走吧。”
“這到底是該縫嘴還是割舌頭,倒是真拿不定主意……”
清晨的濃霧氤氳在湖畔,卻是散不開。
一艘輕舟破霧而來,載有一對男女。
這艘輕舟剛剛現身,四艘制式相同的船隻便從四方圍了過來。
“例行檢查。”
“辛苦幾位兄弟了。”
董平站起身,對著前方船上站著的幾個士兵說道。
一人回道:“原來是董參軍,恕我們兄弟幾個冒犯了。”
董平微笑道:“是我們為幾位兄弟添了麻煩才是。”
聞言,那領頭計程車兵便一擺手,四艘船便各行散去了。
見狀,董平便坐下來繼續撥弄起了船槳。冷飄飄則依偎在董平懷裡,用手摩挲著他的肚腹道:“劉先生醉的那麼厲害,這放他一個人回去,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董平聞言笑道:“那能出什麼事,他身邊不還是有幾個手下麼?再說這千島府是他們水匪的天下,劉夫堂在水匪堆兒裡也算是個人物,沒人會難為他們的。”
冷飄飄微笑道:“這次去那閆家,雖然沒有打聽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但是結識到了劉先生,以後他沒準還能你的一個助力呢。”
董平聞言破有深意的點頭道:“劉先生確實也幫了我不少忙。”
說罷,小舟靠岸。
董平扶著冷飄飄下了船後便道:“你先回去休息,雖然沒有收穫,但我還是得向石將軍做個彙報的。”
冷飄飄打了個哈欠道:“也確實是困了,若是得空,你也回去睡些工夫。”
“曉得了。”
旋即,二人先是相攜往軍營中走。但行到半路,二人便分道揚鑣,董平順路去了崔爺的住處,就讓冷飄飄先行回軍營了。
這太陽還沒出來,崔爺便靠著籬笆牆,等著曬了。而在院兒裡,那宛如小山般壯實的阿井正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忽的,崔爺笑道:“董參軍這可成了忙人,數日未見了。”
董平笑道:“這見了反倒麻煩,因為我總有麻煩事要麻煩崔爺您。”說罷,董平在崔爺身旁蹲坐下來後,又從懷裡取出一個油紙包塞到崔爺手中小聲道:“醬的牛肉,用來下酒正合適。”
崔爺看了眼院裡的阿井,便手腳麻利的將那醬牛肉塞進了懷裡。崔爺笑道:“這小子來了,我便清閒了,雖說是好事,但沒次吃飯時,這小子都眼巴巴的瞪著我,生怕我將他那份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