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抱拳笑道:“太叔院長此言可是折煞在下了,我趙運吉多受院長恩惠,站上兩三個時辰又有何妨。”
聞言,太叔倦不由得暗歎趙運吉言談圓滑,他這一句話便讓自己欠了他一份恩惠,“調查這事,當真麻煩張大人了。”
趙運吉微笑道:“太叔院長嚴重了,在北莽三十六州了,還沒什麼事對我家大人來說,算的上麻煩。”
如今有求於人,太叔倦此等江湖巨擘,也不得不對趙運吉一個小小的知事賠幾分笑臉。二人又閒聊了幾句後,趙運吉才說起正事兒:“經我家大人查明,這一陣子,遼國並無南下發兵之意。”
聽罷此言,譚峰主冷聲道:“說了半天,那人也不是遼人。”
太叔倦幾人心中也是此感想,若那神秘高手真是遼人,如今山河巨劍已崩,大宋鬧起天災人禍,正是他們發兵的好時機。但此時,遼國卻無發兵之意……
“趙知事,張大人的訊息可是千真萬確?”太叔倦不由得開口問道。
這時,趙運吉的臉上罕見的顯露出一絲不悅道:“自然是千真萬確。我家大人不是遼國的府尹,也不是宋國的府尹,而是北莽三十六州的府尹。若諸位以為我家大人會聯合遼國來擾亂各位的視聽,那在下也無話可說了。”
“趙知事莫怪。”
“諸位先聊,在下告辭。”趙運吉說罷,便揮袖離開了屋子。
待他走後,太叔倦嘆道:“又是大海撈針…”
而趙絕江則是突然大笑道:“好好好,不出我所料。那賊子就是遼國之人,而且如今他還在北莽三十六州之眾!”
趙絕江此言無異於石破天驚,慧劫方丈道:“不知趙劍主有何把握,口出此言?”
趙絕江沒回答慧劫方丈的問話,而是反問道:“慧劫方丈我問你,你第一次與那神秘高手交手時,他都用了哪幾種武技?”
慧劫方丈雖不知趙絕江是何意,但仍是講當日那神秘高手與其交戰時所用的武技一一講了出來。他每說一樣,眾人心頭疑雲更甚。
慧劫方丈一連說出了十三樣武技,這十三種武技有的是極普通的功夫,而有的則是某些大門派的不傳之秘。
趙絕江聽罷道:“如果他是遼人,泛不著用如此多的武技來故布疑雲,掩飾自己的身份。”
譚峰主有些不耐煩道:“趙前輩,說那人是遼人的是你,說不是的還是你,依您老所見,難不成他不是人?”
趙絕江聽罷冷笑道:“誰說他不是遼人了?我只是說他不是普通的遼人。或許那人你我都認識,但只是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罷了。”
太叔倦聞言一驚道:“趙劍主的意思莫非是,那神秘高手原本是遼人,但為了好在大宋江湖行事所以做了個漢人的身份?”
趙絕江點頭道:“不錯,身握如此多中原武技,那人定是江湖中權勢極為顯赫的人物。要不然一個普通人,定不能接觸到如此多門派的不傳之秘。而正因為那神秘人在北莽江湖身處高位,所以他也看出了大宋氣運雖斷,但北莽江湖卻是空前團結。若遼國此時出兵南下,試問他是會勢如破竹,還是會寸步難行?”
聽趙絕江一番話,眾人皆道有理。
此時冷豔貴婦輕聲問道:“趙劍主對那人的身份可有了眉目?”
趙絕江微笑道:“剛才慧劫方丈所說的十三種武技中,有七種是江湖上不作流傳的。但你們霏娥宮的小江閣中卻藏有三種……”
趙絕江話音未落,便聽得譚峰主怒聲喝道:“趙老頭,我敬你是江湖前輩,但你也別在此處血口噴人!”
趙絕江波瀾不驚道:“而九陽峰的烈陽峰中,藏有四種。”
譚峰主聞言神情一滯,姜宮主瞪他一眼道:“你發什麼火,聽趙劍主把話講完再說。”
趙絕江接著道:“百褶觀雖藏的不多,但也有兩種。而我劍墟與少林和鹿嶽書院有的便就更多了,均在五種以上。”
趙絕江說到這裡,眾人才明白了他意為何指。
太叔倦淡淡道:“趙劍主言之有理,我們總是在江湖上尋人,卻忘了審視自身。前些日子,我剛上過藏書樓,慧劫方丈所說的那幾種武技均儲存完好,這便不排除是我鹿嶽書院中人所為。在百花祭前,本院定當要將鹿嶽書院查個清楚,我太叔倦自當是首當其衝。”
聽太叔倦表了態,其餘眾人皆是應聲附和。聲稱要先肅清己門,但眾人心裡也少不了一些人人自危之感。
譚峰主看向趙絕江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忌憚,他似笑非笑的說道:“趙劍主,你怎麼對我等門派中的藏書情況,如此瞭如指掌?”
趙絕江微微一笑,傲然道:“本劍主虛活二百餘歲,這江湖上的大小事,又有幾件能瞞得過本劍主雙眼?”
譚峰主聞言一愣,他登時間竟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這老東西,不能得罪。”
話說罷,眾人便陸續從太叔倦屋中散了。為行事方便,他們這幾日全借住於鹿嶽書院之中。
當趙絕江與慧劫方丈並排行與路上時,便見一小童正在給幾株生在空地上的蘭花搭著竹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