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行了十幾裡,木頭口中的那客棧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三層胡楊木樓,滿身瘡痍的矗立在黃沙之上,客棧看上去搖搖欲傾,不知何時就會聽見嘩啦一聲。一張殘破的幡子迎著風飄蕩在客棧門前,隱約能從幡子上看見鎮沙館三個大字。
“三位挪挪屁股吧。”
木頭說罷,蕭山鳴三人便跳下了牛車。木頭一路趕車來至客棧門前,對立面吼道:“老闆娘,來客了!”
“來了來了,吵什麼。”
一位懷抱襁褓的三十多歲婦人,搖曳著身子從樓上走了下來,她就是這鎮沙館的老闆娘。老闆娘肩披紅紗,上身隨意用一條寬大的白布裹了起來,顯出酥胸半露,包裹腰肢苗條。下身穿褐布裙子,雖捂的嚴實,但捂不住兩條修長的玉腿。老闆娘倚靠在扶杆上,一雙眼波流轉,說不盡的萬種風情。
此時蕭山鳴三人也進了客棧,林三川一見這老闆娘不禁讚歎道,真是個標緻的婦人。
老闆娘笑吟吟的開口道:“木頭,去把貨給卸了。”
在木頭臨出去前,林三川抓住他的胳膊小聲問道:“你家老闆娘的孩子,是跟你生的?”
“呸!”木頭朝林三川臉上吐了一口唾沫,便甩開他的胳膊走了出去。
這時,那老闆娘笑了,她看向林三川道:“客觀哪裡的話,你覺得奴家能看的上那毛頭小子麼?奴家要生孩子,也是跟閣下這等漢子生呀。”老闆娘的嗓音迷離誘惑,輕啟檀口間,便將林三川撩撥的血脈噴張。
“老闆娘若是有這個意向,那在下也不推……”
林三川話音未落,就聽得一聲悶響,只瞧一隻大手已擋在了他的面前,滴滴鮮血正從大手掌心滴答而下。
蕭山鳴張開手,將握在手中的石子扔在了地下後淡淡道:“我這位兄弟本無心冒犯,還望老闆娘寬恕則個。”
老闆娘搖曳著身段,從樓梯上緩緩向下走來,她一邊走,一邊微笑道:“若是在此出言不遜,那老孃就拔了你們的皮哦。”老闆娘的溫言細語,但眾人聽來卻是不寒而慄。
說話間,老闆娘已來至三人面前。她直接略過蕭山鳴與林三川,直接往孫明香的身上打量而去。蕭山鳴不由自主的把孫明香往身後護了護,老闆娘咯咯一笑道:“好一個嬌生生,俏滴滴的美人兒。”
說罷,老闆娘抱著孩子,又往回走去。
蕭山鳴開口道:“老闆娘且留步。”
老闆娘往身後一擺手道:“若要問事,先拿一千兩銀子來,要不然,免開尊口。”
這一千兩銀子可著實是讓三人犯了難,三人此時身上攏共也沒五百兩銀子,還是些不值錢的銀票。沒成想,問這老闆娘一句話,竟貴到了這個地步。
見三人不語,老闆娘呵呵一笑道:“我看三位,還是早些休息吧。”
老闆娘話音剛落,就聽樓上傳來一清脆的女子之聲:“這銀子,有人給掏了。”
緊接著,一穿著淡藍色宮裝的絕色女子,懷抱一把梧桐琴從樓上緩緩走了下來。那女子隨手扔下一張票子道:“兩百兩的金票,可夠了?”
老闆娘伸手一招,那金票就落在了她的手裡。老闆娘莞爾一笑道:“自然是夠了,三位有何話,便儘管問吧。”
蕭山鳴看向那宮裝女子道:“吾等與姑娘素不相識,不敢受姑娘恩惠。”
那藍衣女子還沒張口,老闆娘便搶著說道:“銀子既然到了我手裡,那你們就別想拿回去。有話就快問,若是沒話,那奴家可就回房歇著了。”老闆娘說罷,還輕輕打了個哈欠。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蕭山鳴便不再矯情。他先是對藍衣女子抱拳道:“多謝姑娘。”隨後又看向老闆娘道:“在下正有一問,不知老闆娘可否知曉那舵主長老史定應的居所?”
老闆娘聞言先是愣了一愣道:“你說那賊禿驢,自然知道。你們往西走二百里,再往南行八十里,隨後往東走二百里,再往北行八十里,便找到了。”
三人暗自思量片刻後,不由得都是嗔怒,林三川耐不住性子,指著老闆娘說道:“你這婆娘好歹毒的居心,按你說的走,那我們不是轉了一個大圈,又回到了此處麼!”
老闆娘笑道:“你還不算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