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風就如同鍛造出來的最精確的機器,每一刀都恰到好處,每一個魂技都不會出現誤差,甚至每一絲每一縷的力量都會壓榨出最大的效果。
不知疲倦,不知乏累,只知殺戮。
殺、殺、殺,殺破眼前這片暗黑的世界。
這場殺戮盛宴就像是最好的發洩方式,將他心中深藏的所有怨怒和戾氣、所有絕望和不甘都統統發洩出來,而不是積壓成執念和心魔。
彷彿又回到了,紫衣少女魂消魄散的那一刻。
絕望、不甘、震驚、憎怒、迷惘、怨恨……
所有的所有。
都在刀尖流瀉而出,都在魂力浪潮的白光中奔騰而出。
黑色血液飛濺中,他身上的雪白大衣也染成了黑色。
但他的心,卻在一點一點重歸光明,彷彿死寂之後的涅槃重生。
身旁的念羽白適時放出魂技覆蓋了一大片黑齒獸,墨風也與此同時將煉魂符重疊了上去,兩重魂技發威之下,當即便有超過二分之一的黑齒獸被秒殺,只留下保持完整的屍體被無數同伴踐踏而過,血肉模糊。
只用三秒,剩下的所有漏網之魚也一消而空,比他最開始一個一個拿刀去捅不知快了多少。
冬末的聲音忽然焦急地響起:“不好,有三隻特別厲害的黑齒獸向這邊殺過來了,別的都在給它們讓路!”
墨風置若罔聞,繼續與念羽白配合著殺戮,吝嗇得連一點時間都不肯浪費。
“吱吱、吱吱吱!”
遠處連成一片的黑色潮水如被一柄巨刀切開,緩緩分流,只有三隻半人高的恐怖黑齒獸疾馳而來,墨綠色的眼瞳中填滿了冰冷和暴虐。
墨風的左手摸上靈戒,輕聲道:“朔。”
他早就打算好了,一旦遇到這種無可奈何的危急時刻,就讓朔出面解決,這樣效率才最高。
“冬末,待會兒收拾屍體的時候你注意安全。”墨風簡單吩咐了一句,便抓住念羽白的胳膊,整個人離地而起,在空中一閃而逝。
既然這處殺場已經沒法再待,那麼轉移陣地便是。
在墨風兩人飛出十里路後,身後的一大片區域便轟然一震,無數黑色流光從天而降,仿若一場淋漓肆意的暴雨。
暴雨之後,就是遍地屍體。
當朔化作一縷淺淡的黑氣重新迴歸靈戒的時候,墨風還在殺戮。
哪怕玄力已將近枯竭,哪怕魂海已瀕於乾涸。
哪怕心停,手也不能停。
……
這個黃昏,黑雪驟停,暗沉的天幕罕見地透射出一縷縷金色的陽光,撥開無數重黑雲的遮蔽,如同光明衝破了黑暗。
“天氣真好呢。”安瑞卡懶洋洋靠在柱子上仰望天幕,怔怔出神間不知在想些什麼。
“主人,西蓬也要回來了。”岡迭忽然說道。
安瑞卡抬頭望去,被金色的陽光刺得微微眯起了眼,只看到天邊遠處有一個老者急速飛來,不比岡迭的滿臉皺紋,他就要鶴髮童顏許多。
“唔,真是可惜,西蓬已經是最後一個人了,看來那兩個人族少年是放棄了麼?”安瑞卡無聊地用手繞著銀色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