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沈秋雨接著微弱的月光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凌風,他並未再多話,而是趁著夜色悄然翻出了後窗,穿行而過宮殿,消失在夜幕中。
沈秋雨有些失神,一直以來她都活在太元長輩的庇護之下,從未對他們所說的話產生過質疑,甚至自己連從前的往事不曾記得都不以自知。
如今她的心亂成一團麻,更要緊的是方才那人竟提到這太子也是太和之人,這等荒誕無厘頭的話卻是出自一個她從未見過的黑衣人口中,而她,還大腦一熱救了他。
而龍華殿內,南宮絕並未入睡,立在半開半掩的窗前凝神,半晌,碧落來稟事,他才緩緩轉過身子,目光裡的愁緒一消而散,清冷的聲音充斥著整座宮殿,“查出那個刺客身份了嗎?”
“太子……此人便是那日在太元太子護下的人。”
碧落眼神中有思索之意,半晌,又補充了一句,“叫做凌風。”
南宮絕倒是覺得意外,他一直以來與凌風背後的主子宇文昊很少聯絡,為何這凌風要三番四次來試探,究竟是為了印證他的身份,還是另有所圖?
“太子?太子殿下。”
南宮絕意識到自己有些神遊,輕咳了一聲,邁著步子朝書閣而去,邊走邊問,“大殿那邊有何動靜。”
“王后幽禁之日尚未廢除,大殿只是派巡夜兵挨個寢宮去查,他並未太過干預,而是秘密去了椒蘭殿。”
“以大殿的脾氣自然是去找王后想應對之策,大殿有勇無謀,且心胸狹窄,雖說不足為懼,但說到底還是背後有王后撐腰,你提醒周圍眼線,莫要掉以輕心。”南宮絕囑咐道。
“是,太子。”
碧落欲待要退下,忽而想起一事,忙又折返了回來,“太子,青衣有好些時日不曾在太子身邊,太子可要召他回來?”
“說起來,將他逐在外寢殿也有些時日了,便放回來在殿前伺候吧。”
“是。”
凌風自王宮順利脫身,一路奔馬狂奔,不敢再施行真氣,正怕真氣凝毒,會侵入五臟六腑,到時候別說沈秋雨給的藥不管用,就算大羅金仙來了也無力迴天。
此次他擅作主張潛入王宮刺殺南宮雍,為的就是試探南宮絕會不會替他圓謊以表他復國的決心,他知曉王宮戒備森嚴,也並未傷及南宮雍的要害之處。
他焦急地抬頭,看了看層雲密佈的天際,如今入了秋,連風都刮的這般深沉,傷口處隱隱作痛,鋪天蓋地的隱雨,讓他暗呼不妙。
他面色鐵青,左顧右盼,終是視線停留在了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落,他強忍著痛意,朝那村落奔去。
天色黯淡,長疾山上的靈草只有在這時方才現身盈動,一身著淺衫衣裙的少女伏在地上,將最後一株靈草收割後,正準備回村歇息,不料卻在歸村的路上發現了昏迷不醒的凌風。
她壯著膽子上前查探,發現他手臂隱隱有血跡,又身著一身夜行服,樣貌極為出挑,想來是有身份之人,她正想著該如何將此人帶回去療傷,便見得不遠處有采藥的人經過,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她的阿叔蘇盛。
“阿叔,過來搭把手!”少女喊道。
“采薇,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家,這……這怎麼躺著個受傷的男子?”
蘇盛上前查探了一下凌風的鼻息,“還有氣,走,我把他扶到屋子裡去,你去取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