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來,別過來,孤不怕你!”
金鑾殿寢宮內,南宮雍驀地驚醒,冷汗順著臉頰滴落,掀開床榻的垂簾,但見一僕從伏地,柔聲道:“王上,您又被夢魘著了。”
“孤,又夢見太和國君了。”
南宮雍由著僕從給他披了件外衫,恍惚地坐在了一旁的金華椅上,手捧著伺候起夜婢女遞來的安神爐,方才稍稍緩和了心緒。
“王上,如今長淵昌平,王上大可不必憂心,這太和早在十年前便被遼君一舉攻下,未曾留有餘孽,您還擔心什麼呢?”
“正因為乃是被遼君攻下,那遼王才會這般忌憚我們長淵日漸擴大的勢力,如若不是易居大師頂著,怕是那遼王早就對孤下手了。”
南宮雍想起當年雖遼王征戰,本欲給太和一個教訓,實則那太和國君公孫澈卻寧死不屈,協同太和百姓皆奮死撲城,以一抵百。
那一場仗,打得著實艱辛。
直至南宮雍自己登上王位還仍心有芥蒂,但見他緩緩起身,吐言道:“太和有九鳳玄劍鎮城,且王室多是龍鳳血脈,孤逆天而行,親手殺了那國君公孫澈,只為保延年益壽,你說,孤是不是該死。”
南宮雍身旁的僕從聽了忙伏地驚恐道:“王上,這話說不得啊,如今九州割據,您作為長淵的王,可莫要再說這等話了。”
“是啊,孤是這長淵的王……是長淵的王啊。”南宮雍神色微怔。
“王上,祭祀大典前幾日便是郡主大婚了,王上特賜準駙馬都尉府宅,卻未曾給他封位實權,可還是忌憚太元……”
“是,莫一啊,你跟著孤已有十年,該明曉孤的想法,他乃是太元白鳴鶴的首徒,雖實力強悍,但說到底太元曾為太和效力,孤不得不防。”
莫一聽了,卻是寬慰道:“王上,郡主此番回來,雖被太元除了名,但卻並未有任何怨念之心,想來這太元也並未有任何異動,不然依著郡主的性子,怕是不會如此了。”
“是,只不過憶香偷煉禁術一事著實蹊蹺,雖俊兒極力進言維護於她,但孤必須要知曉此事的前因後果,給孤查下去。”
“是。”莫一回應道。
“還有,那個叫做沈秋雨的太元弟子,聽聞有幾分本事,便撥給寧將軍所用吧,日後成為一名女將,也不是不可能。”
“奴領旨。”
南宮雍揮了揮手,莫一知趣退下,卻見得南宮雍凝眉似是在權衡什麼。
而深夜,沈秋雨一如既往盤膝打坐,進入了魂識界,此番前來,卻未曾見到紅衣,只是身在嫋嫋的霧氣中,令人如置身在夢裡。
“紅衣姐姐去何處了?”
沈秋雨坐在石階上,似是對著空氣說話,也似是在自言自語,末了,但見紅衣緩步而來,目光迤邐,“怎麼今日這麼安靜?”
“有很多煩心事。”
“哦?說來聽聽。”紅衣坐了下來。
“不知從何說起,如今我已到了王宮,雖說已贏了大師兄,可心裡總是開心不起來。”
“與你,他的影子一直在你心裡,你贏了他,挫敗他,其實不過是心裡安慰罷了。”
“姐姐,你真的認為一個人唯有成為強者才配勘破真相嗎?”沈秋雨抬眸問道。
“是,強者,才配擁有勘破一切的資格,弱者,只有被踐踏被欺侮的份。”紅衣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