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秋雨,你這幾個時辰一直未曾說話,怎麼了?莫不是因得和寧將軍分開而失魂落魄了?”
沈秋雨本欲在思慮為何寧飛宇不曾將刺客一事告知南宮絕,但聽得同坐在馬車上憐羽這句話,頓時扭頭,佯裝怒言,“師姐,你再這般說,我真生氣了。”
憐羽見沈秋雨神色嚴肅,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別呀,秋雨,我就是見這將軍似乎很喜歡你,這才和你開玩笑的。”
“不過是因為那日替他躲避了黑衣人的追殺,他才這般對我。”
沈秋雨垂眸深深嘆了口氣,心裡愁緒萬千。
“你一說黑衣人,我倒是覺得這寧將軍似乎和大殿太子的關係都並不好。”
“如何見得?”沈秋雨面露惑色。
“你想啊,雖說寧將軍效力於太子殿下,但近來基本都是他一人獨來獨往,很少見他與太子殿下商議,反倒是太子殿下身邊的飛御令,時時在太子殿下走動,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憐羽提出疑問。
“是……師姐猜測的沒錯,他二人並非表面上那般和睦,而且大殿也絕非良善之輩。”
“所以,我們此行前往王宮,便也該謹言慎行,雖然不自在,但也得承受著。”
沈秋雨聽了憐羽這話,只是抿唇沉默,看向圍簾外的天空,總覺得心情愈發沉重。
長淵王宮,星象殿。
星象殿一直以來受理於中宮之外,獨立於內殿而存在,其間主人易居乃是新任長淵王城第一任有封號的星象師,其地位可見一般。
宮殿無論是內設還是外構都極度奢華,金鑽鑲嵌的翠瓦在陽光的對映下熠熠生輝,與金鑾殿等平樸端莊的設計竟有些格格不入。
閣內未曾燃燈,易居坐在光隙之間,閉目凝神,面前的星軌盤緩緩轉動,仿若在敲定一個人的命運。
驀地他睜開雙眼,不沾塵世煙火一般的眸子頭一次露出了恐懼的神情,他問:“太子一行人何時歸來?”
“回師父,太子一行人已離開太元山,尋摸著得一日後方才能抵達長淵城。”
說話之人乃是易居的弟子落塵,容貌生得端莊俊俏,預測星象的實力同樣不容小覷,也是易居唯一肯留在身邊的一名少年。
“一日……”
易居緩緩起身,闊大的袍子長及曳地,身後的僕從忙彎腰去將他的繡袍執起,生怕落得一點灰塵,讓這個本就有潔癖之人生了半分惱怒之意。
“落塵,你可查清那個大殿身邊青衣推舉的女子身份?”
易居忽而想起南宮絕身邊的那位婢女白芷,不由問道。
“弟子翻閱了典藏閣的所有記錄,未曾尋到任何關於白芷身份的名錄,奇怪的是……”落塵欲言又止。
“說下去。”易居皺眉而道。
“是,奇怪的是,太子身邊的飛鷹飛御令,以及一些被替換的無關緊要的僕從婢子,皆無從查證身份,如同白紙一張。”
落塵小心翼翼回稟道,生怕哪一句話說錯了,又惹得易居不高興。
易居微微一怔,顯然是有些意外,目光落至星軌盤上,輕輕嘆了口氣,“這個天下,怕是終歸要易主啊。”
“師父,此話萬萬說不得啊……這畢竟還是南宮氏的天下,您……”
“如何說不得,南宮雍難道不知他是如何上位的,要不是我……”
“易居大師。”
忽而殿外一人開口打斷了易居與落塵的交談,易居抬眼,恰巧與殿外之人對視,隨後目光陰冷地看向伏地的僕從。
“大師恕罪,這青衣他……不顧奴阻攔,硬是闖進了殿內。”僕從瑟瑟發抖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