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木蔥蘢,奇花閃爍。
坐落於長淵外一百多里的太元外山長清閣外,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合懷大樹之上,一個身著灰色玄衣的少女仰躺在樹上,攬過酒葫蘆,頗為欣喜。
陽光瀉落下來,映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她仰頭便是痛飲,直到臉頰微微起了紅暈,方才停歇片刻,這行雲流水毫不拖沓扭捏的動作,便落入前來審查的胡青光眸子裡。
“老夫的酒可是好喝?”
“好喝,好喝的很……這桃花釀想來是老胡的珍品,絕妙絕……啊!”
少女下意識向樹下瞥了一眼,頓時驚得花容失色,身子失去了平衡,直衝向地上,胡青光面色平靜,飛身一閃,卻是讓她重重摔在了這泥地之中,拔起身時,渾身滿是泥濘。
“哎喲,疼死我了,老胡,你突然出來,莫不是要嚇死我嗎?”
“嘿!你這小丫頭,偷喝老夫的酒也就罷了,竟還賴起老夫了不成?”
胡青光佯裝惱怒之意,少女也不顧摔下來的疼痛,拍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便拽著胡青光的袖子道:“老胡莫要生氣了,許是我見你那酒常年埋在地下,怕是忘了,便取出來替你嚐嚐,若是釀得不好,也倒可與你相說。”
“你啊,總是有理由,油嘴滑舌。”
胡青光不怒反笑,接過少女殷勤遞來的桃花釀,又道:“這桃花釀原本老夫想著贈予長煙,好收你為徒,你倒好,提前喝了。”
“長煙掌脈?不妥不妥,甚為不妥!”
少女一聽胡青光提起長煙,黛眉擰成一團,連忙擺手,“長煙掌脈甚為嚴厲,怕是我去了她那裡,早晚要被扒層皮。”
“鬼丫頭,再過三月便是太元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這太元的弟子早已有了師歸,偏偏你整日遊山玩水的,怎麼,莫不是覺得這太元規矩不夠多?”胡青光問道。
“這倒不是……只是能不能您教我啊。”
“糊塗,老夫乃是太元醫者,哪能成為你的師父,莫要打趣老夫,尋得合適人選拜師才是正理。”胡青光無奈點了一下少女的頭。
“太元弟子眾多,掌教更是日理萬機,哪能管的過來何人沒入師歸,我看眼下這樣,挺好的。”少女坐在一旁的石墩上嘟囔道。
“挺好的?秋雨丫頭,莫要忘了當日是何人救你上來,又是如何囑託於你的?”
“是,我沈秋雨是太和的子民,太和被滅,我被掌教救回了太元,我自然有義務勤加修行,待大乘之後下山查明真相,興復太和……”
“嗯,你知道便好。”胡青光滿意點點頭道。
“老胡,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
“掌教從未將我的身世告知於我,而我也對從前的往事一無所知,莫不是因為我曾經是什麼救世大俠,被人追殺受了重創……”
“停,打住啊……你說你這丫頭,成天腦子裡怎麼總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救世大俠?十年前你不過是半大點的孩童,記得什麼?有那個功夫,還是考慮考慮拜長煙為徒的事吧。”
“哦。”深秋雨失落地應了一聲。
還未待沈秋雨開口,便見一道黑影直閃入這太元境內的這座小山丘上,驚得沈秋雨身子一顫,卻是很快平復下來,與胡青光前去一探究竟。
“啊,是長煙掌脈。”
見是長煙,胡青光方才懸著的心才落了下去,只是長煙神色凝重,胡青光頓時會意,忙道:“可是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