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淵王宮,內閣龍華殿寢宮。
南宮絕自夢中醒來,劍眉微蹙,這奢華旖旎的寢宮中還燃著安神的檀香,嫋嫋升起的騰氣讓人如夢仙境。
他掀開面前的薄紗,目光冷峻,如寒冰一般深邃而微冷,他身形極為修長,著一件極為精簡的水藍色衫袍,長髮如墨,隨意散在身後側。
他緩緩下了床榻,伏在地上的乃是守夜的婢子和侍從,此刻見他冷峻的目光掃過他們一眾人,卻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太子,王上罰您在這龍華殿禁足三月,如今您不能出殿。”
南宮絕欲待要出殿門,卻被伏地而跪的僕從青衣出聲提醒道,南宮絕恍而覺得頭疼欲裂,彷彿這一切發生不是在夢裡,而是切切實實存在的,且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本太子且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青衣忙雙手指尖相對,向南宮絕扣了一禮,便跪在地上垂首等待他的詢問。
南宮絕看到如此華而不實的行禮,漆黑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詫,卻隨後被孤冷的目光掩蓋而過。
“今年是何元年?”
“長元大茌年23元年,長卯月。”
“此乃何地?”
“這……太子,這自然是長淵境地。”
“長淵……那太和可還在?”
“太子,太和早在十年前便已被遼君攜同王上攻下城池,現改名為大遼,太和如今早已不在。”
等了好一會,南宮絕方才開口道:“你們都起來吧,無事便都退下,你,留下。”
南宮絕眸光微閃,抬手指向青衣。
“太子且吩咐了,你們便下去吧。”
南宮絕並未言語,而是全程都在觀察這幾個僕從和婢子的神態舉止,這位喚作青衣的僕從想來該是這龍華殿太子身邊的親信,但卻能逾越這太子讓這一眾人聽命於他,可見在這王殿的勢力不容小覷。
“太子可是身子不適?”青衣關切道。
“近來頭暈目眩,也不知怎的有些事情記得不是很清楚。”
“太子為王上擔憂,實屬國之幸事,若不是大殿下從中作梗,想來太子也不會禁足。”
偌大的宮殿中,唯有南宮絕與青衣二人相對,南宮絕聽後,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向青衣,神色愈發深沉,這青衣果然是個十足難纏的角色,這般看似輕描淡寫的一語之談,實則在暗中離間這太子與大殿下的關係。
“清者自清,無需多言,好了,本太子乏了,你也退下吧。”
“是,太子務必保重身子。”
青衣轉身,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離開了這奢華的寢宮,午後的光隰透過錯落有致的窗映在了南宮絕稜角分明的臉上,他抬眸,看著這陌生卻又熟悉的寢宮,緩緩吐了一口氣。
看樣子是重生在了這副長淵太子的軀體之中,連帶著曾經所有的記憶一起帶至了這個繁榮昌盛的國年。
原主的記憶猶如潮水翻湧一般湧上了他的腦海,在他眼前掠過,他漸漸平復了自己的心態,方才在那僕從青衣面前,險些暴露了自己並非太子的身份,若非自己及時將這一眾人遣退,不知接下來該有怎樣的厄運降臨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