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笑道:“奴婢可不是哄您啊,誰不知道咱王爺的威風和本事,奴婢瞧著,是羅羅那些人自不量力,上趕子尋死。如此,也挺好。”
榮昭一凝,疑惑的望著她。
秋水繫了個活釦,將包裹遞給小丫鬟,方道:“正好借他們將咱們王爺的威名傳播更遠,讓那些還將眼睛盯在咱們這的人知道知道,咱們楚王可不是好惹的,看誰還敢有下一次犯境。”
榮昭捏一捏她的臉蛋,失笑道:“我不知何時秋水成了軍師,想的如此深遠。我看也不用咱王爺的威名廣傳,單是你秋水的威名傳一傳,也讓那些一雙眼睛直盯著咱的人抖三抖。”
秋水揉一揉臉,低頭笑著,“小姐就會打趣我。”
榮昭的手拍在她的肩上,笑容滿滿消失,換來一聲沉重的呼吸。
俗話說,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現如今不就是如此。當年,孝景皇帝在時,大周國運昌盛,邊境雖屢屢有他國來犯,也不敢入境,只有那一次日出侵佔,我們也奪了回來。
再看現在,連羅羅這樣的小國都敢侵佔大周的土地了,可見如今的大周,已今非昔比了。
她還真懷念那個時候,萬國來朝,四海為夷,是何等的興盛。楚王戰神的威名傳播各國,那也是因為有一個富強的大周在後面做後盾,但現在,真的是隻有靠自己了。
蕭珺玦是厲害,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如果沒有強兵,沒有富饒的物資,沒有一個強國在背後支撐他,他又如何能打下一場一場的勝仗,令四夷再不敢輕易來犯。
這道理就如同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如今,蕭珺玦和無米的巧婦又有何分別?
第二日一早,蕭珺玦便整裝待發,昨夜該交代該吩咐的事都已經吩咐了,但唯有榮昭,他還有牽掛。
榮昭為他換上戎裝,銀色鎧甲照映在他英俊的面龐上,更顯得氣勢逼人,讓人望而生畏。
“昭昭。”蕭珺玦看著榮昭,心裡揪心的難受,“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
一夜的時間,榮昭就上了火,嗓子沙啞,“不用你囑咐,我會照顧自己和孩子們。倒是你,千萬要保重,不要受傷。”
她轉過身,佯裝給他拿劍,抹去眼角的淚。
將劍交到蕭珺玦手裡,手緊握著劍鞘,直直的凝著他,“一定要凱旋而歸,等你凱旋的那一日,我帶著元宵和蓮蓉去城門口接你。”
又揚起笑容,“好了,外面有很多人在等著你,別讓他們等急了。”
她不想催他,只是她的眼淚就要繃不住了,她怕他看見她哭,不想他擔心自己。
蕭珺玦緊握住榮昭的手,她的一舉一動,她的心思,他豈會不知,更何況那眼中的紅色也瞞不過,“沒事,我就去給羅羅一點教訓,很快就回來,不會有事,也不會受傷,我保證。”
榮昭還是禁不住掉下淚,滾熱的淚水滴在蕭珺玦的手背上,如火星一樣灼燙,“我相信你,你早點回來。怎麼去的,就怎麼回來。”
“好,我很快就回來,你記住我現在的樣子,等回來時,就還是這個樣子。”蕭珺玦抱住榮昭,狠狠的親她的嘴唇。
總要離別,兩片嘴唇分離就像是皮從肉上分割一樣疼,蕭珺玦依依不捨的鬆開榮昭。
兩個人手指連著手指,慢慢地,一根根分離。蕭珺玦心中一狠,握緊劍,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榮昭緊跑了兩步,扶住門,又站住,沒有去追。她咬著絲帕,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哭聲。
蕭珺玦聽到後面慌亂的步伐,腳步有微微的凝滯,一瞬,邁著大步繼續往前走。
屋簷下的兩盞燈籠搖搖晃晃,是起風了。秋水扶著榮昭進房,怕她憂心,勸慰著,“小姐寬心才是,王爺最擔心的就是小姐,若是小姐整日憂心忡忡,王爺在前線心也不寧啊。”
榮昭垂淚,道:“我是不願和他分開,如果沒有兩個孩子,我定是要跟去的。”
“奴婢懂,小姐是想念王爺。但小姐想歸想,卻不能傷了身子,不然等王爺回來的時候,小姐要是成了那紙糊的燈籠,風一吹就散,那奴婢怎麼向王爺交代啊?”秋水指一指門口掛著的燈籠,打趣她。
榮昭破涕為笑,輕捶了下秋水,“你這小蹄子,連我都會編排,是嫌你的嘴太小,想讓我撕爛了?”
“要是能得小姐一笑,別說撕爛了,就是撕沒了,整張臉就剩一張嘴,我也願意。”
被秋水逗得,榮昭的心情著實好了許多,她再看著秋水,道:“一會兒等王爺帶兵出城,你就告訴夜鷹去,就說,從今日起到王爺回來,楚王府概不接客,也不許府裡的人隨意走動,特別是我身邊的人。”
蕭珺玦去前線,她就要替他守住後方。保不齊這段時間就來這打聽王爺前線的事情,萬一前線有不如意,傳了出去,就怕有心人趁機作亂,擾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