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發出豬嚎一般的慘叫聲,聳人聽聞。
一滴紅油濺到蕭珺玦的手上,他拿著帕子輕輕一擦,他手指修長,連擦手都那麼好看,榮昭的目光落到他的手指上,看著他擦完手將帕子扔到駱斌頭上,動作行雲流水,優雅又霸道,她不動聲色的深吸了一口氣。
蕭珺玦朝著夜鷹抬一抬眼,夜鷹才放開手。
駱斌往地上一跪,身邊的師爺拿著帕子給他擦臉。辣油燒的他眼睛睜不開,“王爺,下官再如何,也是朝廷命官。”
蕭珺玦眼尾往下一垂,沒有說話,但即便一個字沒說,也已威懾眾人。
駱斌緩緩睜開眼,看向蕭珺玦,觸到他冰冷的眼神,身子不由自主軟下來,剛才那飽含怒意的勁釓到心尖上,發不出來。
蕭珺玦收回目光,聲音清冷,似冰床上散發的陣陣寒氣,“駱斌,你的罪責又豈止這一條。”
他看向榮昭,榮昭正沉迷在他冷峻的容顏下,猝不及防與他對視,還晃了下神。
榮昭猛地回神,向外揚聲道:“獨眼,你們進來吧。”
獨眼三個人在黑龍寨就是最低階的小弟,駱斌哪注意到,不認識他們。
他問道 :“他們是誰?與下官何干?”
可獨眼的特徵太明顯,總能讓見過他的人一眼就認出來,另一桌一個小男孩看見他,立馬跳起來。指著他喊道:“爹爹,他是土匪,和綁架我的人是一夥兒的。”
獨眼還是以前獨眼的裝扮,就是為了方便別人認出他。
小孩大約十歲左右,胖胖的,跟個肉球子似的。
他是本縣首富的獨子,曾經被綁到過黑龍寨。
當然,像擄人這種粗重活,獨眼他們仨還沒那本事,只是等人綁回去會負責看守。
那孩子的爹立即站起來,俗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反過來,亦然。
這富商都不用說他多富,單看他腰纏萬肉就可知是富得流油。
此人名喚沈力行,排行老三,也稱沈三,他總說自己是沈萬三的後代,因此,有人為抬舉他,將他叫做小沈萬三,久而久之,也作沈萬三。
沈萬三一聽兒子說,立即拍案而起,“大膽毛賊,還敢回來,來人,將這賊人拿下,送官法辦!”
夜鷹將寶劍橫於他面前,喝道:“王爺在此,哪裡由得你放肆!”
沈萬三心頭一凜,朝著蕭珺玦拱手作揖,道:“王爺剛來本縣,有些事情還不知,去年這個時候,我家小兒遭人綁架,勒索在下一萬兩白銀。錢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因此我兒受了驚嚇,到現在還留下後遺症。剛才我家小兒認出,就是這人綁架了我兒,請王爺為在下做主,不可姑息養奸。”
獨眼忙擺手,小跑著躲到榮昭身後,遭到王妃一記白眼,還是做了縮頭烏龜,“噯,這事你可別賴在我頭上,可不是我劫走你兒子。”他唯諾道:“我就是看著他別跑,連一下都沒打過他,不信你問他,我還陪他玩了哪。”
磕巴和瘦猴也躲到榮昭後面,“可……可不唄,我……我們還為了哄著他,不……不讓他哭,還學……學狗叫哄他哪。”
瘦猴負責溜縫兒,“還學貓叫,學豬打呼嚕,說到底,你還得感謝我們給你哄孩子哪。”
榮昭回頭剜著他們,沒出息的東西,當初還敢劫走她?
見眾人竊笑,獨眼給他們倆一人一個巴掌,“這事說出來幹什麼?有臉啊?”
他直視沈萬三,坦然道:“沒錯,我們是土匪,黑風寨的。”
話音一落,眾人譁然一片。
“但我們可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沒殺過一個人,沒搶百姓一文銀子。”那表情挺引以為傲的,按說土匪做到這份上也挺丟臉的。
榮昭忍住想抽他們鞭子的衝動,還大言不慚說沒搶百姓一文銀子,她記得他們可是將她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搜刮了去。
“你以為這所有人都是傻子,你說我們就信啊?”沈萬三慍色道,“土匪不殺人搶劫,那還叫土匪嗎?”
“你要是不信,問問你兒子,我們有欺負過他嗎?”瘦猴朝著他兒子揚了揚下巴,“小胖子,你說,我們有沒有陪你一起玩,有沒有傷害你?”
小胖子卻是點點頭,“他們倒沒虐待我,還陪我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