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顏淵見狀,還以為餘笙歌是要繼續耍什麼花樣,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冷聲冷氣地說:“就算你現在裝肚子疼也是沒有用的,我是不會……”
顏淵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將一雙狹長的鳳眼瞪大,黑曜石一般的雙瞳瞬間變得他更加深邃了起來,瞳孔倏然用力一縮。
餘笙歌像是風中搖曳的一朵玫瑰,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身子向後栽倒了過去。
顏淵僵在半空之中的手,卻不及餘笙歌向後摔倒的速度,顏淵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灌了鉛似的,沉重的不能夠動彈分毫。
“嘭”的一聲悶響,餘笙歌重重地跌倒在面。
在餘笙歌的腹部處,有汩汩的鮮血外湧而出。
剛剛的一聲巨響,並不是禮炮的聲音,而是——槍聲!
顏淵的面色瞬間慘白,可身體卻不聽他使喚,連挪動的力氣都試不出來。
“啊……”
現場的賓客發出了尖叫聲,如他們這般有身份的人,沒有一個是不怕死的,特別還是在凌傲天集團總裁的婚禮現場出現的賓客,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帝都的經濟很有可能會在一分鐘之內發生巨大的變化。
在槍響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所有人都四散奔逃,生怕自己會成為槍擊的下一個目標。
原本“溫馨而美好”的婚禮現場,瞬間變得混亂不堪,奔跑的腳步聲,女人的尖叫聲,保鏢們的呼喊聲,交織在了一塊兒,讓顏淵齜目欲裂。
顏淵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一輛疾馳的車子捻過一般,他顧不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將餘笙歌抱了起來。
因為太過用力,顏淵腹部的傷口瞬間撕裂,鮮血滲透了他是身上的禮服,和染紅白色婚紗上餘笙歌的鮮血混合在了一塊兒。
“讓開!”顏淵緊緊地抱著餘笙歌,穿過了擁擠不堪、嘈雜混亂的人群,拼了命一般地朝外狂奔。
顏肅剛剛停好了他的那輛大切諾基,正準備下車時,忽然看見了顏淵懷抱著餘笙歌,從顏家別墅之中狂奔而出來。
當顏肅看清楚了兩人身上滿是鮮血時,頓時一驚,開啟了車門,驚呼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時間跟你解釋,開車!”
顏淵連想都沒有想,直接抱著餘笙歌做進了顏肅的大切諾基之中。
他緊緊地抱著餘笙歌,沒有絲毫的鬆懈。顏淵的心臟狂跳,像是要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了似的。
他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般害怕,甚至,他都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的瞬間,餘笙歌就會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汩汩外湧的鮮血,順著餘笙歌的胸口湧動而出,顏淵用力地按住餘笙歌的胸口,雙眼之中湧出了淚水。
作為一個剛毅的男人,顏淵上一次流眼淚時,還是在他十五歲的時候,父母死於那場意外的車禍時。
此時此刻的顏淵,似乎再次回到了他十五歲的時候,每一次,他想要珍之重之的人,最終都會離開他,他的冷酷、決絕、殘忍,無疑不是在變相地保護身邊重要的人。可是,餘笙歌還要選擇要用這種方式離開自己。
顏淵沒有了絲毫血色的雙唇顫抖,已經說不出來完整的話,口中只是不斷地重複著,“沒事的,有我在,沒事的。”
他猛然抬頭,用力地拍打著駕駛位的靠背,激動地咆哮:“快啊!快啊!”
顏肅從小和顏淵一起長大,或許,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顏淵的人,可他卻也是第一次看見顏淵這個樣子,頎長的眉頭緊皺成川,腳下一個勁兒地踩著油門。
在帝都這樣繁華的街道上,顏肅竟然將車子開到了七十邁。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顏肅就將車開到了醫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