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行完禮,張輝就準備去死人堆中背出二爺的屍體。
這時,天空的烏雲突然散開一角,月光透過雲層照到這裡,月光十分稀薄,只堪堪照亮前行的路。
同時,張輝、張武都感覺心胸突然一鬆,環繞在身體周圍的殺氣徒然撤去,就好像從一個汙濁不堪的地方突然到了山清水秀之地,連呼吸都順暢了。
如此,張輝知道周圍肯定縈繞著不少鬼魂,只是不像二爺那樣能被人看到。當即,張輝清了清嗓子,高聲喊道:
“諸位叔叔,二叔已經仙逝了,臨終之言是要把自己和家人葬在一起。我想你們和我二叔生前為兄弟,死後必定也要共赴黃泉,征戰地府。遂我想把各位葬在一起,我現在就動手了,如有冒犯,各位多多海涵。”
張輝一喊完,天上的烏雲就又散開了一角,月光也變得更加明亮了。抬起頭看了一眼月亮,又環顧了一眼四周,張輝走到張武身邊低聲說道:“先找二爺。”
相對於其他人,二爺的屍體還是比較好認,那一身特製的盔甲在月光下也十分顯眼。
找到二爺屍體後,兩人不敢多留,張武背起二爺的屍體就提著燈籠往張府走去。
當他們走出這死人堆時,天上的烏雲又再次聚起,籠住了月亮。見此,二人就再次加快了腳步。
背屍體有背屍體的講究,一般來說是一個人在前面背,一個人在後面扶住屍體頭顱,讓屍體頭朝上,不能讓屍體的的嘴鼻湊近背屍者的口鼻,也不能讓屍體的眼睛看到背屍體人的腳。這樣子不容易屍變,不容易被鬼魂纏上。
張輝、張武何曾做過這種事情?又怎麼懂得這些?幸虧二人身體本就陽剛,二爺也不可能有害他們的心思,這樣才讓他們安全回到家中。
說來也奇怪,張起一直都很乖的呆在張輝的背上睡覺,等張輝一踏入張府,他就醒了,並一直哭著,還一直大哭不止。
“你先把二爺背到大堂那邊,和爹放在一起。”張輝一邊哄著張起,一邊指揮著張武。
搖晃著胳膊逗著張起,不過不管怎麼逗,那張起就是一直大哭不止。
其間,張輝還懷疑是有鬼魂在作怪,還大聲的的朝著周圍喊,想要嚇退不乾淨的東西,不過都不管什麼用。
“前幾天還是一個孩子,現在就要帶孩子了。”張輝自言自語說了一句,乾笑了兩聲。
沒向前走幾步,張武就提著燈籠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焦急的說道:“少爺,有賊。”
“都說別叫少爺了,你還叫。”張輝瞪了一眼他,然後皺著眉繼續說道:“什麼賊?怎麼回事?”
“哎?怎麼不哭了?”講話講到一半的時候,張輝注意到張起停止了哭聲。然而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繼續和張武說到:“你帶我過去看看。”
“讓我給抓住了,就在大堂那邊呢。”
“抓住了?”張輝疑惑的隨口一問,一邊問一邊快步走向大堂那邊。
大堂此時正停放著三十多具屍體,橫樑上的白色凌布在風中還在輕輕的搖擺。那兩個蟊賊被綁在那裡,怎麼可能不害怕?哆哆嗦嗦著身子,眼淚鼻涕一起流。
從張武手中拿過燈籠,照了一下他們的樣貌,雖說叫不出名字,卻可以肯定他們是這張縣裡面的人,屬於潑皮那一類。
把燈籠遞迴到張武的手中後,張輝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把刀,冷冷的對他們說道:“你們姓甚名誰。從何而來,來我張府幹什麼?都幹了什麼?快給我仔細招來,我不管你們招的是什麼,如果你們說的話讓我認為你們騙了我,那麼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那兩人早就被嚇的不輕,被張輝一炸,一五一十的就把什麼都說了。
原來這兩個潑皮也是家中的人都死了,想著要跑到南方去,不過苦於沒有積蓄。又想到張家在此地經營了這麼久,定然會有不少金銀,雖說經過了桑國軍隊的搜刮,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肯定會遺漏一些東西。
因此,二人就從外面翻牆進來,經過了一下午的“撿漏”,確實也讓他們找到了一些金銀。
只是因為第一次進到內府之中,再加上天黑,竟然迷路了,一直在這裡面打轉都沒有出去,直到剛才遇到了張武才抓住了。
他們剛剛說完,張起就又哭了起來,哭得比剛才還兇。一下子就把張輝、張武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了,誰還有空理會那兩個小蟊賊?
其中一個蟊賊卻壯起膽子抬起頭,偷偷看著那隻懂得乾著急的張輝,嚥了一口口水緊張的說道:“他應該是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