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們覺得讓鮮血和淚水混在一起,這樣才不會感到丟人。
就這樣,眾人相繼被敵軍分割開來,他們前後不能相顧,左右不能互幫,一個個被敵軍包圍著。
見狀,二爺拉動韁繩,想要抽馬而回,要殺回到手下身邊,與同袍共同戰死。
他一聲長喝,手中的長槍奮力舞動,想要殺退敵手,不過此時敵軍的重灌之士,已經雙手持盾頂了上來。
持盾之人皆是高頭大力之人,手持著百餘斤的長盾依然能夠小步急行。
然而,他們顯然是懾於二爺的威勢,持盾之士都把頭埋在長盾之後,不敢伸出。
如若有衝鋒的空間,這樣的長盾想來是奈何不住二爺與他胯下的寶馬,奈何此時已然進退維艱,縱然有一天通天武藝,也沒有施展空間。
這時如果站在高中之中,俯視這一場註定不會被歷史記住的戰鬥,或許也會看到那麼幾分來自於小戰鬥的風采。
桑國的黑色精騎已經完全把張縣的白色鐵騎包圍在其中,黑色精騎不時還穿插到白色鐵騎之間,把白色鐵騎一個個分散開來。白色鐵騎很努力,不過慢慢的就淹沒在了黑色之中,最終只剩下那一點白。
鮮血模糊了二爺的視線,有人放了一隻暗箭,直取二爺的腦袋。二爺心有所感,腦袋迅速的右撇,堪堪躲過這一隻暗箭,不過暗箭卻是射中了二爺臉上的面具,把面具帶飛了出去。
環顧四周,袍澤盡亡,只有幾隻沒了主人的戰馬在驚慌失措著。二爺心中慼慼然,但面色卻依然堅決如山,他看向敵首,眼中怒火難熄。
敵首也在這時看向了二爺,然後笑了。
“殺!”失去了面具的二爺,聲音如初。一抽韁繩,長槍一指,大有魚死網破、奮力一搏的姿態。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正當二爺操縱著戰馬一步步的向前之時,一把長刀不知道從哪裡伸出,一下子斬斷二爺胯下戰馬的馬腿,戰馬也在第一時間就向前載過去。
二爺不備,摔了出去。
這時,應該是殺死二爺最好的機會了,不過敵軍竟然在二爺摔出來的時候,急忙後退,生怕二爺摔到他們面前,與他們相鬥。
二爺也是百戰之士,第一時間就調整了過來,他壓低著身子,虎視眈眈的看著四周的敵軍。就好像是一隻餓狼那樣,眼神之中含著瘋狂。
“退!”敵首高喝了一聲。
士兵們聽到命令,立即在敵首和二爺之間退讓出一條道路。那些原本面對著二爺的人也是鬆了一口氣,向兩邊擠去,不願面對他。
見敵軍退後了,二爺也退到了戰馬邊。
戰馬撲騰的身子,似乎想要站起,二爺抱住它的脖子,不斷的撫摸著它,讓它安靜下來。
戰馬看著二爺,眼中竟留下了淚水,似乎是在哭訴,好像在表達著報歉,二爺並不說話,只是抱著它。
“你就是青槍鬼吧。”那敵首下馬來,在離二爺還有十幾步的時候說到。
戰馬撲騰的那被斬斷的前腿,把面具推到了二爺的面前。那是剛才被射下的面具,就射在這附近。鮮血無疑是染到了面具之上,那面具也更顯猙獰了。
二爺拿起面具,看向戰馬,戰馬就靜靜的看著他,似乎他們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一樣。
二爺嘴中無序的小聲道:“我明白,我明白。”似乎是在自語,又好像是說給戰馬聽。
一會兒後,二爺拿起面具,戴在了臉上。
青槍鬼與他的戰馬對視著,戰馬雖然前蹄在噴湧著鮮血,但是看到這張臉,在這個人的懷抱之中時卻是那樣安詳。
突然!青槍鬼抬起了頭,仰天長嘯,其聲猶如厲鬼一般,在這一方戰場上輪轉回旋。在他周圍之人,都汗毛直立,面露驚恐狀。
戰馬聽到這聲音,就好像迴光返照一般,一改剛才的陰霾,閉起雙眼,也開始長嘯。似乎回到了那一場場廝殺之中,似乎憶起了那一次次的並肩戰鬥。
二爺的動作很快,在戰馬回憶到最美好的地方的時候,一把短匕從長靴之中抽了出來,刺進了戰馬的後腦之中,一擊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