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講解人語氣頗為複雜:“行會不再允許註冊新的鍛爐了。”
“原來是這樣。”溫特斯配合著接話,微笑著問:“請問接下來該參觀那裡了?”
……
另一邊,仲裁廳內,執行委員會還是沒能取得一致意見。
“不能光想著吃肉,也要想想風險!”有人苦口婆心地勸說:“你就沒有想過他們可能翻臉不認人嗎?就算他們信守承諾又如何?他們充其量只是帕拉圖的一夥軍閥而已!我們把技藝和財富交給他們,假如他們戰敗了、滅亡了,我們又該怎麼辦?”
“他們既不要你出錢,又不要你出力。只要你出人就行!”鐵手當場吼了回去:“甚至都不需要你出人,只要你同意出人就可以!”
對方反問:“出人難道不是出鋼堡的人?不是出鐵匠行會的成員?不是出我們的鐵匠兄弟?”
鐵手譏諷地回敬:“真是抱歉,抱歉我這麼晚才發現——原來您這麼關心您作坊裡那些領工錢的鐵匠兄弟!”
終於,老施米德聽不下去,拍桌子呵斥:“夠了!”
爭執雙方都不再說話,仲裁廳短暫地安靜下來。
鐵手憋了好一會,還是忍不住,撐著桌子站起身,看著其他鍛爐主人,咬牙切齒道:
“我只想對你們說一句話——放棄你們虛偽的道德吧!你們還不明白嗎?這對我們來說是無本萬利的生意!我們什麼都不用出!我們只要同意放寬行會誓言的限制,就能平白得到一份諾大的產業——可能會在未來比肩鋼堡的產業!
你們一個勁地聒噪風險、風險、風險!但是你們怎麼不想想收益?想想!直接在帕拉圖生產鐵器!賣給戰爭雙方!甚至可能比我們在鋼堡賺得都多!不冒風險,又憑什麼吃到最肥美多汁的那塊肉?!”
鐵手看著面前的執行委員們,沉默片刻,冷冷地說:“就算派出的鐵匠全都死在帕拉圖,至少我們也不用再擔心怎麼給他們發工錢了。不是嗎?”
這番坦誠到直刺每個人內心最陰暗的角落發言,令在坐的其他鍛爐主人不寒而慄。
“住口!”老施米德把長桌砸猛然一顫:“你在說什麼混賬話!”
鐵手哼了一聲,面不改色地落座。
過了好一會,才又有人小聲說:“以前有人叛逃,都是執委會出面懸賞追殺。現在執委會又要給打破行會誓言的人背書,大家不會服氣的。”
鐵手的火氣蹭地一下又冒起來:“當年背誓者籠絡走那麼多叛徒,怎麼沒見你們一個人敢說話?當年我第一個說要懸賞那些叛徒的腦袋,你們不是都被背誓者嚇得不敢同意嗎?現在倒是抱著行會誓言不撒手了!呸!”
徹底撕破臉皮的鐵手壓根不是在場其他人所能抵擋的,剛剛說話的人被罵得啞口無言,訕訕地閉上了嘴。
老施米德見狀,無奈地看向長桌末端,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約翰·塞爾維特議員:“閣下,您說句話吧。”
塞爾維特沉默片刻,緩緩站起身。
……
[會客室]
“抱歉。”約翰·塞爾維特面帶愧疚,向著男爵夫婦微微頷首:“可否再給我們一天時間。明天,我們一定會給您確切的答覆。”
溫特斯展顏一笑,起身就要走:“沒問題。”
安娜拽著溫特斯,坐在原位,執著地追問:“您能否告訴我,為什麼還需要額外一天時間?”
“這件事情干係太過重大,執行委員會也無法決策。”
“那還有誰能?”
塞爾維特抿了一下嘴唇:“全體鍛爐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