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時間,每一秒都無比寶貴。
路況合適,步兵每天能走24公里,捨棄一切輜重強行軍可以將這個距離翻倍。
乍聽起來24公里很近,48公里也不遠。
然而世上不知有多少常勝將軍就死在這短短一天的路程上,以致喪師辱國、身敗名裂。
發生在中鐵峰郡的會戰,根本上也是對於時間的爭奪。
特爾敦部的大迂迴策略,就是要趁著守軍部隊被吸引在大角河沿岸,繞到溫特斯的背後兩面夾擊。
戰機由此出現。
溫特斯抓住時間差,在烤火者打出右勾拳的時候一劍刺向對方胸膛,將分散的、總數當在二十個百騎隊上下的特爾敦人擊退。
雖然不是擊潰,更稱不上殲滅,但暫時解除了來自西翼的威脅,給了部隊重新捏成拳頭的機會。
就在溫特斯擊退牽制之敵的次日正午,特爾敦先鋒第一次攻打徒涉場。
在那個時間點上,鐵峰郡步兵團的十二個連隊有九個部署在大角河沿岸,這九個連隊普遍缺員、筋疲力盡,正在收攏。
一個連駐防小石鎮,戰力比較完整。
剩下三個連作為總預備隊,原本駐紮在聖克鎮,正在趕往小石鎮和徒涉場。
而特爾敦人好似一支箭,箭尖已經抵住中鐵峰郡的心口,後續部眾正快馬加鞭趕來。
如果徒涉場被突破,那溫特斯兩渡大角河就全然是一場徒勞。
他分散在各處的連隊將會被特爾敦人逐一擊破,正如他擊退分散的特爾敦人。
區別在於特爾敦人可以騎馬逃跑,溫特斯的部下連逃跑的機會也沒有。
是巴德帶領流民營頂住了敵人第一波和第二波進攻,為溫特斯又爭取到了一天的時間。
在這一天時間內,溫特斯在徒涉場後方構築起了第二道防線。
與此同時,鐵峰郡團的十二個連隊以及牛蹄谷、小石鎮、聖克鎮的所有民兵都在朝著徒涉場集結。
所以泰赤其實冤枉了他的青翎羽,因為溫特斯的確是“一夜築牆”。
至於兩腿人是如何一夜築起長達十餘公里的壘牆,泰赤目前仍舊一無所知。
泰赤更不知道的是,溫特斯還在修築第三道牆。
……
第五連的戰士在沉默中行軍,一列縱隊,沒有鼓點也沒有口號,就連軍旗也是捲起來的。
騎馬走在最前面的是五連長[蘭尼斯]。
今天晚上月相圓滿,對於雙方而言都是適合廝殺的好日子。
前方隱約傳來蹄聲,似乎有騎兵正在靠近第五連的縱隊。
蘭尼斯舉手示意,旗手展開軍旗,憲兵立刻取出一支箭轉身遞給身後的戰友。
每名戰士接到箭以後,都會第一時間傳給身後的人,同時拋下一切多餘物品,只帶著武器盔甲向軍旗處靠攏。
沒有任何口令,第五連在無聲中結成方陣。
蘭尼斯側耳靜聽,蹄聲愈發趨近,由此他確定對方就是衝著第五連來的。
“擊鼓!”蘭尼斯打破緘默。
驟雨一般的小軍鼓聲響起,昭示第五連的戰士們,位置已經暴露、即刻準備戰鬥。
來者在方陣前方駐馬,止有十幾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