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馴馬氏族,下馬步戰本就非他們強項,跟別說結結實實吃到一次側翼衝鋒。
特爾敦人四散奔逃,安格魯揮舞馬刀,無情地驅趕他們走向深水區。
水越來越深、越來越急,原本只是被本能驅使著逃跑的特爾敦人發現冰冷刺骨的河水已經沒過了他們的膝蓋。
他們已經快要站不穩了,而那些兇惡的騎兵還在驅趕更多特爾敦人逃進深水區。
終於,一個、兩個……接連有體力不支的特爾敦人維持不住平衡,慘叫著被河水捲走。幾次沉浮之後,他們就不見了蹤影。
河床上的特爾敦人越來越少,安格魯毫不猶豫地下令:“不抓俘虜!殺光他們!”
正當安格魯夾緊馬肋,準備發起最後一次衝鋒的時候,冰雹般的蹄聲從南岸傳來。
特爾敦的指揮者派出了另一隊騎兵,直取安格魯騎隊的後背。
“退!”安格魯一扯韁繩,帶領部下沿著原路撤回了北岸。
追擊的特爾敦騎兵想跟著安格魯衝上北岸,卻接二連三馬失前蹄、落入水中。
要到明天早上,鐵峰郡民兵著手拆除水面下的木樁和橋面的時候,特爾敦人才能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突入柵欄的特爾敦甲士“熊”終於力竭,安格魯一輪衝鋒擊潰了其他特爾敦人。
除了“熊”,再沒有特爾敦人穿過那道柵欄間的空隙。
“熊”抱著木樁,大口喘息著,勉強支撐著身體。
一個民兵試探著靠近這個熊羆一般的蠻子,後者沒有動作……他實在沒有力氣了。
突然間,所有民兵都大膽起來,掄著拍槍、連枷、棍棒從四面八方打向“熊”。
“熊”被亂棍擊倒,民兵們沒命地打著這熊羆般的蠻子,如同是在發洩某種壓抑已久的情緒。
許多人邊吼邊打,要知道他們剛剛在搏殺的時候,可是緊緊咬住牙,一聲也發不出的呀。
“夠了!”巴德冷冷制止眾人。
民兵們接二連三停手,許多人停手之後就是呆呆地站著,還有人哭了。
也許是盔甲堅固、也許是生命力頑強、也許是迴光返照,“熊”居然還沒有死,他的喉嚨裡傳出一聲嘆息般的呻吟。
“他也是個勇士。”巴德摘下制帽:“給他個痛快,不要割他的耳朵和頭。”
“我來吧。”腿上箭頭已經取下的伊什一瘸一拐地走到垂死的特爾敦人身旁。
他拔出匕首,畫了個禮,解下“熊”的護頸,割開了“熊”的喉嚨。
割喉的聲音很難聽,鮮血汨汨流出,有的民兵忍不住吐了出來。
“你們會習慣的。”伊什擦了擦匕首,說。
與此同時,巴德那邊收到了一封信,由一名綠盔纓的傳令騎兵快馬送來。
“讓大家準備撤離。”巴德把信遞給回到營地的安格魯:“蒙塔涅上尉來了。”
徒涉場東北面,不到一公里遠的地方。
溫特斯帶著大部隊抵達了“戰場”。
但是他選定的這處戰場很寧靜,他的“部隊”裡大部分手上拿的也不是兵器,而是鍬鏟鎬筐。
“就是這裡。”溫特斯勒停戰馬,回望身後成百上千張面孔:“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