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弗德輕哼一聲。
法南嚴肅地問:“請您解惑。”
“埃爾南元帥送你戰馬,意味著他把追求榮耀的機會一併送給了你,而你――當眾拒絕了他。”馬維收起笑容,惋惜地長嘆:“我估計十年之內你都摸不到元帥的權杖了。”
……
與此同時,在皇帝的行宮大帳。侍從和女官都被屏退,諾大帳篷內只有皇帝、戴安娜皇后和理查親王。
“哈蘭伯爵拒絕了埃爾南男爵的贈馬。”皇帝看著親王:“還是在卡斯提爾人面前。”
理查親王的後背一下子冒出冷汗,他急忙解釋:“一定是有什麼誤會,陛下。我這就去找……”
皇帝微微抬手,理查親王瞬間閉上了嘴。
“問題不在哈蘭伯爵。”皇帝輕聲說:“問題在你。”
理查親王聞言,立刻單膝跪地、深深低下頭。
“你想接管朕的帝國。”皇帝看著兒子,緩緩說道:“可是……你連一條獵犬都管不住。”
這句話很重,一旁的皇后都變了臉色,理查親王更是如遭雷擊。
委屈、不甘、憤恨……種種情緒輪番衝擊著理查親王,他的眼淚奪眶而出。說到底,即便貴為親王,理查也只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年輕人罷了。
理查烈陽抹了把眼淚,站直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宮帳。
親王一走,一直沒有說話的皇后立刻忍不住為兒子辯護:“他才十八歲!”
“我十五歲就已經隨先皇外出征戰。”
“理查和你不一樣。”
“的確不一樣。”皇帝眉心微皺:“我把他交給你撫養,結果他沒能繼承一點烈陽家族質樸剛健的本色,反倒學了一副哭唧唧的女人做派,見到我就像老鼠看到貓。我就是不喜歡他虛偽陰柔的姿態。”
“你難道沒想過,正是因為你太強勢,理查才會如此害怕你?”戴安娜皇后悲憤反問:“你捫心自問,你可曾擁抱過他?你可曾親吻過他?你可曾讓他在你的膝頭玩耍?一次都沒有!他又怎能不怕你?!”
“戴安娜。”皇帝直視皇后雙眼:“如果他連我都應付不了,他又如何應對我面臨的責任和困境?”
皇后無言以對,不禁悲從中來,突然掩面痛哭。
皇帝靜靜坐了一會――即便貴為皇帝,也一樣有難以理清的家庭事務。
“塞納斯聯盟的‘大會議’下個月在瓦恩舉辦。”皇帝停頓片刻:“就讓理查代替納爾齊亞伯爵出席。讓他走出皇宮,親眼看看廣大天地――而不是繼續在你身旁當一隻‘籠中雀’。”
納爾齊亞伯爵是皇帝的掌璽大臣,兼管外交,常以皇帝的名義出使。能夠代替納爾齊亞伯爵訪問塞納斯聯盟,對於理查親王而言毫無疑問是一件大好事。
戴安娜皇后先是欣喜若狂,旋即又被焦慮佔據內心:“南方叛黨的地盤?理查去那裡會不會有危險?要是叛黨挾持理查怎麼辦?能不能……”
短暫的真情流露消失不見,皇帝漠然站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出宮帳。
……
……
時間:帝國曆560年2月的最後一天
地點:鐵峰郡,熱沃丹,舊駐屯所
一大清早,梅森保民官的辦公室外面就整整齊齊坐了一排人。原本就很狹窄的走廊瞬間被佔去一半,僅剩下勉強能容一人通行的寬度。
別誤會,走廊裡這些人既不是來伸冤的,也不是來上訴的。
他們是帕拉圖共和國正式軍官,全部曾任職於聯盟第五、第六常備軍團,堵在理查德梅森門前只為一件事――要見溫特斯蒙塔涅。
遠征軍戰俘抵達鐵峰郡已有十餘天。熱沃丹市政府給戰俘們安排了住處、食物,還派了醫生給戰俘們檢查身體、診治開藥。
給吃、給住、給看病,但就是不說會如何安排回國戰俘,更不允許戰俘私自離開熱沃丹。
遭受形同軟禁的對待,軍官們怎麼可能忍得下去?
這不,討說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