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第一次建軍之後才加入的人,即使對金人的存在一無所知,光看保民官神神秘秘的態度也知道地下的東西來頭不小。
雖然太陽已經偏西,但是大傢伙都很有爭分奪秒的幹勁。
只有腦袋纏著一圈圈白布的瓦希卡湊到溫特斯面前:“這是要挖啥呀?百夫長?”
因為是傷員,所以瓦希卡可以堂堂正正偷懶。
“你……沒印象?”溫特斯啞然失笑。
瓦希卡頗為委屈:“我那天摔到了……”
……
青丘射獵那天,瓦希卡墜馬摔到了後腦。虧他命大,只是縫了十幾針、睡了一大覺,起來就又活蹦亂跳。
不過摔的那一下也不是完全沒有後遺症,至少青丘射獵那天的事情,他是一丁點都記不起來。
事後,瓦希卡得知血狼在青丘縱橫馳騁、所向披靡,又得知其他夥伴跟隨血狼出盡風頭,腸子都悔青了。
每每想到夥伴們將來吹噓如何在青丘大顯身手的時候,自己卻一點印象都沒有,瓦希卡的心口就抽抽的疼。
所以這幾天,瓦希卡一直在拐彎抹角打聽青丘射獵那日的具體經過。然而皮埃爾守口如瓶,夥伴們也不願意詳談,他老子更是把他狠狠臭罵了一頓。
思來想去,只有當事人的第一手資料最可信。因此瓦希卡最近只要有時間就會往溫特斯身旁湊,希望能套出點什麼。
……
溫特斯仔細回憶——奪金人、埋金人,瓦希卡都在場。青丘射獵那天摔了一下,不至於把之前的事情也都忘得一乾二淨吧?
他看著瓦希卡快活的神情和頭上纏的白布,忽然有些心疼。因為瓦希卡那一下摔得很結實,運氣稍微差些,可能已經丟掉性命。
但是他又不斷冒出另一個念頭:“這小子估計是摔傻了……不,是摔得更傻了。”
“看到那東西,你就能想起來。”溫特斯儘可能地溫聲細語:“瓦夏。”
瓦希卡拼命點頭,他其實不明白百夫長在說什麼,不過百夫長的語氣讓他受寵若驚。
貝里昂在安裝風箱,溫特斯把他叫到一旁。
“赤河部的人把礦石樣品帶來了。”溫特斯說:“我們去看一下。”
兩人取了馬,慢悠悠地騎出山谷,前往赤河部人馬的營地。
溫特斯恢復得比卡曼的預想要快很多。他已經可以拄杖行走,只是四肢仍舊痠痛乏力,活動時僵硬、不協調。
因此卡曼嚴禁溫特斯騎快馬,要不是溫特斯說什麼都不肯再坐牛車,卡曼甚至連騎馬都不允許。
“赤河部似乎對開採鐵礦沒興趣。”溫特斯緊緊扶著鞍頭,努力維持身體平衡,隨口說道:“總感覺有些反常。”
“礦石要經過很多工序才能進冶煉爐。如果只是粗採的礦石,一百份也煉不出一份純鐵。鋼鐵可以賣到遠方,但是鐵礦不值得去遠的地方買。所以有名的冶鐵城鎮都在大礦邊上,礦脈採盡,城鎮也就跟著衰敗。”
貝里昂雖然依舊寡言少語,但是在與溫特斯討論冶鐵相關時,卻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赤河部的酋長應該是認定您不可能把冶煉廠放到赤河部的地盤,礦石又不值得去遠的地方買,所以才會態度冷淡。”
溫特斯問:“水運也不行?”
“不知道。”貝里昂誠實地回答:“但是估計不行。因為就我所知的礦業城鎮,即使水運便利,也不會有百公里外的商人上門購買粗礦。”
溫特斯捕捉到一個陌生的詞彙:“粗礦?”
“就是從礦坑開採出的,混著石頭的礦石。”
“粗礦不值得長途運輸。”在行家面前,溫特斯向來不怕露怯,他好奇地問:“那有沒有細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