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十夫長,不是軍士。”魯西榮黑著臉,拿石塊一下一下地砸帳篷釘。
“嗨,早晚的。”
“滾遠點。”
“我有個事想問……”
“有屁快放。”
猴子扭扭捏捏地問道:“我們這批新兵啥時候授田?啥時候能給我們發地呀?”
魯西榮放下石頭,轉過身盯著猴子:“你問這幹什麼?”
“這不是心裡癢癢嘛?”猴子唉聲嘆氣:“別說土地,從小到大我連件新衣服都沒有。一想到授田,我心裡就像貓抓一樣。有了地,說不定我也能娶老婆了。唉,我還沒碰過娘們呢。”
魯西榮恨鐵不成鋼地教訓:“你一個首級功也沒有,急個什麼勁?看看你老鄉,人家摘了三顆首級,還有是一個紅翎羽!他都不急,你急什麼?”
猴子依舊嬉皮笑臉:“少才急呀,我要是揣著三個首級功,我也不急。”
得知面前其貌不揚的小矮個就是大名鼎鼎的布尼爾軍士,猴子當即便答應當兵。
道格原本已經在收拾行裝,看見夥伴決定從軍,也默默留了下來。
結果剛搬進營區,兩人便被分開。
猴子被分配進魯西榮的十人隊,道格則被彼得·布尼爾軍士挑走,現在在給代理營長當傳令兵。
魯西榮不再理睬猴子,轉身埋頭敲釘子。猴子也嗅到十夫長不太高興了,自覺閉嘴回去幹活。
很快,容納六人宿營的帳篷便搭好,眾人架上鐵鍋,趕在天黑前弄了點熱食。
圍在火堆旁喝湯的時候,魯西榮才終於開口:“我估摸著,你們這批新兵的待遇不會照著我們來。”
“啥?為啥?”猴子一聽就急了。
“那時候什麼情況?現在什麼情況?不一樣啦。”
如果是個愚笨的傢伙,肯定還要追著魯西榮繼續問。不過猴子腦袋靈光,立刻便想通其中的關節、
鐵峰郡軍隊目前大致可以分成三層,最頂層的是血狼資格最老的部下。分辨他們很容易,因為只有他們才會用“百夫長”來稱呼血狼,也只有他們可以使用這個稱呼。
老兵還留在軍隊的多已成為連級指揮官,例如塔馬斯和巴特·夏陵。因傷退役者,多轉到巴德保民官手下工作。
中層是魯西榮這批“第一次建軍”的班底。他們多處在十夫長、軍士階級,名下的田產少說也夠得上小地主,只是尚未變現。
第三層是三支百人隊擴充為步兵團時被強行編入的俘虜。
當初他們心不甘、情不願、半推半就當了血狼的兵,現在已經是軍隊的骨幹。
其中戰功最卓著者,莫過於彼得·千畝·布尼爾軍士。沒什麼戰功的,只要還活著,名下也有授田法令最基礎的三百畝。
至於猴子、道格這些新招募計程車兵,連列入這三級金字塔的資格都沒有。
魯西榮說情況不一樣了,是指以前血狼招兵很難,不連哄帶騙、許以厚賞留不住人。
現在呢?入伍就有三百畝的事情已經傳遍全鐵峰郡,不知令多少人眼紅。
那場發生在山谷中的血腥會戰是許多幸存者揮之不去的夢魘,但也有很多人想咬牙搏一搏。
招兵容易了,條件自然也就不會給的那麼優厚。
即便想通了,猴子還是很不甘,但他又沒什麼辦法,只得洩勁地唉嘆了一聲。
“你也不用擔心。”魯西榮瞥了一眼猴子:“血狼從不會虧待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