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的偵騎回來了嗎?”溫特斯已經是第五遍問。
“還沒有。”薩木金試探著問:“要是沒回來,還要再派嗎?”
“派。”溫特斯堅定地說:“繼續派更多。我親自去!”
特爾敦部的試探性攻擊越來越頻繁。
第一天是三次,第二天是六次,第三天就是十二次,第四天、第五天都是十六次。每次少則出動三、四十人,多則出動上百人。
時間不僅侷限在拂曉,有時是早上,有時是下午,有時是深夜。
出擊地點的間距也越來越大,往南能到滂沱河交匯處,往北能到鍛爐鄉。
特爾敦人不光測量水深。看準時機,他們還會偷運小股人馬上岸,窺探中鐵峰郡虛實。
僅是頭三天,駐防牛蹄谷的四個連和駐防鍛爐鄉的兩個連就已經疲於奔命。
烤火者在打什麼主意,溫特斯心知肚明。
特爾敦人的戰術如同“鬥牛”,在場地四周揮舞紅旗引誘公牛追逐、奔跑,等到公牛精疲力竭的時候再發難。
敵人兵多,而且都是騎兵。溫特斯兵少,以步兵為主。
戰場又如此寬闊——光是中鐵峰郡就有八十公里河岸線。
以特爾敦部的機動能力,他們要是不利用戰場的寬度做文章,溫特斯反倒會不安。
溫特斯的應對策略就一個詞:“增兵”。
一方面,他著手調動駐紮在聖克鎮的另外五個連。
另一方面,就地擴軍。
根據《托爾德協議》授予駐屯官的權力,溫特斯大筆一揮,鐵峰郡所有的成年男性都被臨時徵召——現在,大家都是民兵了。
而且溫特斯很樂意與特爾敦人繼續這種低烈度戰爭。
烤火者想要消磨鐵峰郡人的精力。
而溫特斯消磨的是烤火者的時間。
拖得越久,拖得越長,對於溫特斯便越有利。
局面看似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是光潔的白紙上卻有一小塊黑斑:連乾草都沒得吃,只能刨草根的特爾敦人哪裡來的底氣繼續耗下去?
溫特斯很在意這一點。
頻繁的試探性進攻同樣牽扯特爾敦人大量精力,導致特爾敦人對於河岸的防禦也出現漏洞
統計沿岸瞭望塔的記錄,特爾敦輕騎的巡邏頻率這三日以來正在顯著下降。
於是溫特斯開始派遣斥候渡河偵察,不惜代價地渡河偵察。
“回來了!”夏爾大喊著策馬飛馳:“人回來了!”
“在哪?”溫特斯問。
“在醫療所,卡曼神父那裡。”
在臨時被徵用為醫療所的牛蹄谷教堂,溫特斯見到了負傷返回的英勇斥候。
“百夫長!”直至親眼見到溫特斯,斥候方才開口:“空的!特爾敦人大營是空的!蠻子的主力已經不在河對岸!去向不知!”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唯有溫特斯一點也不驚訝:“接下來……找出他們去了哪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