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來自白山郡、目前在熱沃丹吃牢飯的沃辛頓少尉便重獲自由。
博德上校與沃辛頓單獨交談了幾句。
得知面前的獨臂上校獨自跨越百公里無人區,歷經艱險從荒原上逃回帕拉圖,沃辛頓少尉感動得痛哭流淚,心頭更是湧上無盡的敬意。
進一步得知博德上校還是帶著重要軍情回來,沃辛頓當即就想返回白山郡。
溫特斯從搶來的馬群中挑選了一匹公種馬和一匹母種馬作為禮物,讓沃辛頓少尉帶回白山郡。
“拜託您給蓋薩上校帶句話。”溫特斯對沃辛頓學長真誠地說:“當年亞當和夏娃也只有一男一女,結果生出了今天這麼多的人。耐心等待,一對馬也能再次變成一群馬。”
“你還是自己和上校說吧。”沃辛頓少尉神色複雜:“我怕上校揍我。”
從荒原返回的博德上校僅僅在熱沃丹短暫停留,又重新踏上跋涉之旅。
……
溫特斯則在忙另一件事情——築城。
準確來說,是擴建熱沃丹。
和普通農莊不同,士兵被徵召走之後,軍屯村沒有任何自保能力。
溫特斯干脆下達[堅壁清野令],將十二個軍屯村的家屬盡數撤到熱沃丹,讓士兵們能安心打仗。
熱沃丹本來就不大,再加上軍屬和前來避難的平民,立刻變得十分擁擠。
幸好現在天氣漸涼,否則說不定會生出一場大疫。
而且溫特斯和老普里斯金一致認為,未來一定會有更多的平民湧入熱沃丹——鐵峰郡的村鎮都沒有圍牆,面對赫德騎兵就是砧板上的肉。
溫特斯干脆拍板——築一座新城,能容納所有避難者的新城。
老普里斯金建議在原有城牆的基礎上擴建城市,而溫特斯力主在聖喬治河以南筑新城。
溫特斯給出的理由是“背靠著河岸修城牆,能夠儘可能減少工程量。”
這個理由很充分,老普里斯金也不反對。
於是當特爾敦部的野火即將燒到頭髮的時候,溫特斯在忙著搞土木工程。
坐落在聖喬治河南岸的新城,與其說是“城”,不如說是“堡”。
因為它本質就是背靠著河岸的半圈城牆、壕溝,內部沒有任何生活設施,倒是防禦工事修得很下本——畢竟蠻子要來了。
還有一個有趣之處:按照溫特斯劃分上、中、下鐵峰郡的方法,舊熱沃丹城區完全處在聖喬治河北岸,所以熱沃丹毫無疑問屬於上鐵峰郡。
但新城卻建在聖喬治河南岸,這意味著熱沃丹的一隻腳邁回了中鐵峰郡,如同一個在門檻上跨立的小孩。
上午開會、中午送走博德上校和沃辛頓少尉、下午去監督施工,一直到深夜溫特斯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寓所。
衣服都沒脫,他便倒在床上睡著了。
就在溫特斯失去意識時,鏟子港下游四十公里左右——也就是沃涅郡和鐵峰郡交界、地圖接縫處,赫德人趁著夜色放出羊皮筏子。
人乘筏子、馬洑水,趁著夜色渡過了溫特斯所說的“最容易防禦的位置。”
對溫特斯而言,他閉上眼睛好像還不到一秒鐘就被夏爾叫醒。
“哥!”夏爾焦急地搖晃溫特斯:“快醒醒呀!”
溫特斯痛苦至極,頭很痛、呼吸也不順暢:“怎麼了?我睡了多久?”
“鏟子港點起烽火了!”夏爾心疼地給溫特斯倒水喝:“你睡了不到兩個小時。”
“鏟子港?”溫特斯撐著額頭,問。
“對。”
“烽火?”
“是!絕對是烽火!我確認了!”
“不用管。”溫特斯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又倒回床上:“睡覺。”
夏爾愣了一下,溫特斯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