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特斯沒見過對方,想來對方也不曾見過他。
“又該如何稱呼您?”溫特斯反問。
“施蒂貝爾·佐爾坦,少校。”施蒂貝爾少校笑著說:“就不用敬禮啦,不然我還得還禮。”
溫特斯點頭。
“軍團總部的公文,不知你收到沒有。”施蒂貝爾少校換成一個更舒服的坐姿。
“收到了。”
“收到就好,雖然不是親自交到你手裡,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施蒂貝爾面帶微笑:“那你的答覆又是什麼呢?”
溫特斯拖過椅子坐下,乾脆地回答:“不交。”
“蒙塔涅上尉。”施蒂貝爾少校拍了拍制褲上的灰塵,不緊不慢地問:“你是想當軍閥嗎?”
“軍閥?軍閥要割據自立、盤剝人民、看機下注。我可不想成為軍閥。”溫特斯冷笑:“在新墾地,最大的軍閥不正是凱文·亞當斯?”
牢房裡的空氣都變冷三分。
“無論如何,亞當斯將軍維持住了新墾地行省的秩序,他沒讓戰火燒到新墾地來。”施蒂貝爾嘆了口氣:“你覺得新墾地的人民很悲慘嗎?不妨去看看燼流江兩岸——那裡曾是帕拉圖最富饒的土地,你就會知道什麼是人間煉獄。”
溫特斯沒有接話。
“亞當斯將軍在招募流民開荒,他在讓事情朝好的方向發展。”施蒂貝爾少校冷峻地看著溫特斯:“交足定額,你想在鐵峰郡過家家,隨你。”
“一粒麥子、一勺麵粉,我都不會交。”溫特斯直視少校雙眼:“亞當斯將軍想要,讓他親自來取。”
“亞當斯將軍把戰火擋在新墾地之外,而你卻想在新墾地燃起熊熊大火。”施蒂貝爾少校眯起眼睛:“你知道你要殺死多少人嗎?亞當斯將軍迄今為止殺的人,甚至不會有你將來殺的零頭多。”
“你不必和我說這些!不付出鮮血,就沒有勝利。你我都清楚這一點。”溫特斯直視少校的雙眼:“我的人若是不願意為我而死,你們會知道的。我的人若是願意為我而死,你們也會知道的。我倒是想問你,又有幾個人願意為亞當斯將軍而死?”
施蒂貝爾嗤笑一聲,嘆息道:“看來,我是沒法說服你。”
溫特斯沒有說話,倏然,他的餘光看到施蒂貝爾少校左手的拇指按住了無名指。
溫特斯的身體就像被猛地投入冰水,全身寒毛豎起。
他幾乎不經思考,瞬間進入施法狀態,全力發動裂解術,把所有的“魔力”都灌進施蒂貝爾少校的頭顱。
“砰”的一聲,施蒂貝爾少校的顱骨被扯碎。
鮮血和腦漿濺到溫特斯全身。
守在外面的莫里茨聽到異響,衝進監牢。
他眼前的景象異乎尋常慘烈:信使的頭骨被扯成幾瓣,耷拉在肩膀上。滑膩的大腦裸露出來,但是隻剩下半個。死者的心臟還沒停止搏動,紅色漿液從動脈血管斷面一股一股往外湧。
而溫特斯站在屍體面前,一動不動。
“怎麼了?”莫里茨皺眉走到屍體旁邊,著手檢查死者。
“這個人。”溫特斯沉思著:“可能是施法者。”
“理由?”莫里茨摸向屍體上衣的暗袋,試圖找到施法材料。
溫特斯擺出一個手勢——左手拇指按住無名指,給莫里茨中校看。
他的手勢,是聯盟施法者的標準法術手勢。
莫里茨停下動作,眉心擰得更緊。
溫特斯已不再使用手勢施法,因他只用兩項法術作戰,沒必要加上手勢,他現在追求的是速度和爆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