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洛的同鄉看見這漂亮的大牲口都讚不絕口,老拉洛本人更是寶貝的不得了。
不過只有一匹,因為車馬隊的運力也緊張,沒有多少備用的挽獸。
剩下的錢,溫特斯的折成杜卡特金幣,私下交給老拉洛。
他這次想得仔細:一匹騾子尚在“羨慕”的區間,倘若再加上錢,那可就要進入到“嫉妒”的範圍了。
“金幣都在縫在腰帶裡。”軍帳內只有兩人,溫特斯把腰帶交給拉洛:“除了重量有差異,外觀看不出來。”
拉洛連聲稱謝,小心翼翼地收好腰帶。
老拉洛年紀至少是溫特斯的兩倍,手上滿是繭子,是很老成穩重的人。
溫特斯本不該多言,可他想起那些將血汗錢揮霍在熱沃丹的狼鎮人,還是忍不住叮囑道:“別去賭……也別花在女人肚皮上。帶回去,帶給你家人,哪怕買幾身新衣裳也好。”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叮囑一位年近半百的中年人,這幅景象殊為滑稽荒誕。
但是溫特斯言辭懇切、發自肺腑,老拉洛也重重地點頭:“請放心,百夫長。”
……
溫特斯這幾日過得輕鬆,塞克勒和阿爾帕德過得可就不是很安穩。
赫德人不再嘗試火攻,但是對於帕拉圖軍隊的騷擾並未就此罷休,反倒愈演愈烈。
零星的赫德輕騎,深更半夜跑到帕拉圖營寨附近放槍、吹號角、放冷箭,令帕拉圖人煩不勝煩。
哨兵敲鐘示警,赫德人轉頭就跑。哨兵不敲警鐘,赫德人就沒完沒了。
塞克勒在營寨外設伏、安排驃騎值夜,然而效果並不理想。
因為白獅很樂意與帕拉圖人進行小規模交戰,更樂意用這種方式消耗帕拉圖人的銳氣。
今晚打殺一通,明天白獅換一家部落繼續來。
到最後塞克勒生氣地發現,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不睬。
於是南北高地的帕拉圖守軍埋頭加固營寨,對於前來騷擾的赫德輕騎不予理會。
帕拉圖人拒不出戰,赫德人就變本加厲。
最過分的一次,幾個赫德人在火槍射程之外燃起篝火,一邊烤肉、一邊唱歌跳舞。
瑞德修士聽說此事,哂笑著問溫特斯:“下一次是不是要送幾件女人衣服過來了?”
溫特斯沒理解其中奧妙,老老實實回答:“赫德人的衣服不分男女,樣式都差不多。”
老神棍討了個沒趣,嘆息著踱步走開。
面對赫德人的輪番挑釁,士兵和基層軍官都氣得咬牙切齒。
塞克勒將軍倒是有定力,他命令各寨守軍挖掘三道壕溝,將南高地、北高地與河岸之間的區域圍起來,擺明姿態要當刺蝟。
明知帕拉圖人不會出擊,白獅仍舊每日派人騷擾挑釁。
因為透過這種方式,赫德諸部的信心正逐漸從無名谷之戰的慘敗中恢復。
赫德人在火槍射程之外遛馬,帕拉圖人幹看著。
赫德人在火槍射程之外撒尿,帕拉圖人繼續看著。
赫德人在火槍射程之外比試摔跤,帕拉圖人還是看著——不過看得蠻開心。
於是赫德人叫停了摔跤比賽,改換成其他更具侮辱性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