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百夫長反應平平,早晚要走,先走反而是好事。
梅森突然來了精神,忙問:“那……那尊金人怎麼辦?繼續埋著。”
溫特斯也來了精神,挺直腰板、豎起耳朵。
“還能怎麼辦?”傑士卡中校冷淡地回答:“繼續埋著。”
“會不會被人起出來?”梅森猶豫地問。
“那就被起出來。”傑士卡中校皺起眉頭:“大炮都嫌累贅,還帶金人?等下次打赤河部的時候,再找機會起出來。”
“下次?”
“哼,邊黎是破了,但是白獅沒死。看著吧,這仗還沒完。”
“下次可能很多民兵就不服役了。”
“登記造冊,只要沒丟就虧不了他們。”
巴德拿著皮尺比量一番後,略有吃驚地說:“阿爾帕德將軍一日兩夜的奔襲距離,光直線就有將近九十公里?”
溫特斯接過皮尺,親自動手測算了一遍。
如果比例尺沒問題,直線距離真的有九十公里。
一天兩夜不休息,越野行軍的直線距離超過九十公里。抵達戰場後還能發動一次海嘯般的衝鋒,把赤河部砸得粉碎……還有餘力繼續追殺殘敵。
溫特斯不禁讚歎:“當真是奔馬鐵流。”
傑士卡也露出一絲笑意,也沒多說什麼。
“圖上作業的功夫別丟下。”傑士卡中校拿出幾個小木筒給百夫長們裝地圖:“早晚有用。據說老元帥就喜歡隨身帶著白紙本,碰見他喜歡的地形就記錄下來。”
“哼,我小姨還說老元帥喜歡做家務、寫作業和吃萵苣。”溫特斯打著哈欠,小心翼翼地收好地圖:“我發現各共和國都有特色版本的老元帥軼聞,攢的差不多我就把它們合訂出版,書名就叫《偉人的足跡》。強制每名陸幼學生買一本,呵呵,我發了。”
眾人搖著頭,露出無奈的笑容。。
帳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請問,蒙塔涅少尉在嗎?”
帳內的幾人對視一眼。
“請進!”溫特斯高聲說。
一個高瘦、嚴肅的步兵校官撥開帳簾,走進軍帳:“唔……傑士卡?你也在?”
傑士卡中校站了起來:“羅伯特?你怎麼來……你來找蒙塔涅?”
其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傑士卡給其他人介紹道:“這位是第六軍團的羅伯特中校,我的老相識,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尉官們趕緊敬禮。
“哎呦,哪有你了不得?咱們趕緊說正事。”羅伯特擺擺手,焦急地詢問:“哪位是蒙塔涅少尉?”
“我是。”溫特斯回答:“請問長官您需要我做什麼。”
羅伯特眯起眼睛,從頭到腳把面前的少尉審察一番,可他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只看見一個疲倦的年輕人,略顯消瘦,氣質溫和而安靜,完全沒有傳聞中那麼誇張。
年輕人額角有一處不明顯的白色傷疤,那個位置再往下偏兩寸,這頂帳篷裡就會再多一位獨眼龍。
“你們這些施法者,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羅伯特中校略顯遺憾,他又緊接著問:“聽說,你現在是軍中唯一能使用魔法的施法者?”
……
稍後,羅伯特大隊的營區,溫特斯見到同樣是施法者的羅伊中尉。
羅伊中尉嘴裡塞著毛巾,臉色慘白、牙關緊咬,蜷縮在毛毯下,身體止不住地打顫。
“我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羅伊的身上沒有任何外傷,也看不出有內出血。”羅伯特中校的眼睛微微泛紅:“可他現在就是這樣……痛不欲生,他現在太痛苦了,我甚至想過給他一個痛快,也好過這種無休止的折磨……”
溫特斯給羅伊蓋好毯子,問:“軍中所有施法者都這樣嗎?”
羅伯特中校坐在板凳上,扶著額頭回答:“有人的情況沒這麼嚴重,但也沒法再使用魔法。羅伊還算好的,還有人意識比羅伊還清醒,不停地大喊‘殺了我殺了我’,疼到昏過去、又清醒、再昏厥、再清醒。”
旁邊的瓦爾加少尉輕聲說:“彷彿他們的**還在塵世,靈魂卻已經拖進煉獄裡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