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則兩三天,長了不好說,取決於赫德人的儲備。”
“兩三天?”
“說不定明天就能登城。”
“可今天我軍敗的很慘。”
“攻城不在於一日之勝敗。”溫特斯忍不住開口說:“今天證明了掘牆爆破戰術是可行的。赫德人的火炮這幾日射擊次數越來越少,他們的火藥肯定已經見底。沒了火炮,赫德人拿楯車什麼辦法也沒有。”
說完,溫特斯停頓了一下,補充道:“當然,還得改進爆破方式。”
“如何改進?”
“加強密封。最好是用坑道爆破,不是還在挖坑道?”
“還沒挖到城牆下。”
“關鍵還是要打擊赫德人計程車氣,如果赫德人士氣不墮,哪怕攻破外牆,後面還有內牆。攻破內牆,還要再爭奪房屋。”
塞克勒笑著搖了搖頭:“你知道守城的赫德蠻是誰嗎?是蠻酋亞辛的本族部眾,他的親戚、嫡系、護衛。只要亞辛不死,城裡的赫德蠻是不會放棄抵抗的。”
溫特斯突然意識到,以帕拉圖人和赫德人之間的仇恨,恐怕很難用普通的方法瓦解敵人計程車氣。
塞克勒又繼續問:“你應該遇到那些東渡冥河的赫德劫掠者了吧?”
“是。”
“你知道那些赫德人又是誰嗎?”
“不知道。”對於不瞭解荒原的人而言,赫德人就是赫德人,溫特斯便是如此。
“那些是二十幾個大小部落拼湊成的乃蠻,但裡面一個赤河部的人也沒有。”塞克勒感慨地說:“別小瞧亞辛這個蠻人!他帶著本族部眾把我們鉤住,卻讓別的部落去帕拉圖劫掠,去吃肥肉。自己啃骨頭,把肉讓給別人。就憑這等氣度,今日若是不把他按死在這土城,以後二十年帕拉圖邊疆都會不得安寧。”
溫特斯聽得入神。最開始,這一仗對於他而言不過是“帕拉圖人打赫德人”。
但當他參與的越來越神,他越發現這場戰爭的深層邏輯遠不止“邊民同蠻子開片”這樣簡單。
這是一次“犁庭掃穴”。
溫特斯還在胡思亂想,塞克勒准將沉吟著開口道:“蒙塔涅少尉。”
“是”
准將語出驚人:“如果全權由你負責統籌,你多久能拿下邊黎?”
溫特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塞克勒准將又說了一遍。
“明年。”溫特斯回答。
溫特斯稍微看出一絲異樣:准將已經有點病急亂投醫。
在這次攻城戰中,溫特斯實際指揮的輔兵、民夫已經接近一千兩百。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如此多的人負責,已經讓他有些焦頭爛額。
而且溫特斯心裡很清楚,他能排程上千人是因為輔兵的指揮官是他的維內塔同期,維內塔少尉們同氣連枝,大家不反感聽他的話。
而民夫天然服從軍官的權威,也不需要多操心。
“如果我統籌。”溫特斯認真地重複回答:“明年。沒人會聽我的,只能等赫德人餓死。”
塞克勒准將明白少尉的意思,他解釋道:“當然不需要你走到檯面上,你可以軍團總部來任職。命令以我和阿爾帕德的名義下發,不會讓你成為靶子。”
“您何必這樣心急呢?”溫特斯反問:“即便是讓我上,也不過是老三樣——掘進、爆破、炮擊。今天已經能看到勝利的苗頭,只要有耐心,邊黎城早晚是帕拉圖的。”
“不!”塞克勒目光炯炯,神情嚴肅:“一定要快!越快越好!”
……
……
當晚,帕拉圖軍進入塹壕陣地,連夜向前掘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