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以前吃丹藥的時候,都覺得身體裡有些微熱,怎麼這次冷的這麼厲害?」
「因為丹藥稍微有些過量,熱急了反倒讓相公覺得冷,相公晉升過於急切,
體魄遠遠跟不上修為,小奴只能出此下策,用丹藥強行進補,相公莫怕,有小奴護著,這一關熬的過去。」
溼熱的蒸汽襲來,娘子把李伴峰收進了溫暖的喇叭口。
寒氣漸漸消散,李伴峰在耳畔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聲音。
「身上的漆皮掉了,也不知道什麼年月才能補上。」
「肚子裡有一團灰,每次都擦不到,弄得我這裡邊癢癢的厲害。」
「就這麼一塊鏽,非得長在眼皮子底下,看不見也就罷了,看見了,就覺得心裡難受。」
這都誰在說話?
難道是住在隨身居里那些來歷不明的乘客?
李伴峰對隨身居里的各房乘客一直心懷警惕,其中包括五房姑娘、八房算修、七房的疑似窺修和九房的神秘女子。
尤其是九房的神秘女子,李伴峰差點被她坑了。
他們為什麼都在我耳邊說話?
肚子裡的灰和眼皮下的鏽,到底是什麼意思?
低語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聽得李伴峰頭昏腦漲。
過了一個多鐘頭,嘈雜聲漸漸褪去,娘子溫柔的歌聲,讓李伴峰漸漸恢復了正常。
「冬季到來雪茫茫,郎君心切奴心慌,家珍自數情莫忘,一技傍身是棟樑。」
最後一句不一樣。
以前都是再給官人添一房。
李伴峰從喇叭口裡拔了出來,問唱機道:「一技傍身是棟樑,這一句是什麼意思?這次沒給家裡再添一房麼?」
「房子自然添了的,但這技法的緊要之處,相公必須知曉,家珍自數之技,
是宅修的棟樑之技,相公切不可有半分敷衍。」
「什麼是棟樑之技?」
唱機解釋道:「就是道門之中最重要的技法,相公若是把家珍自數之技學好了,就等於把宅修這一道門的大梁挑起來了,
若是沒能學會,又或是學的不熟,沒能把大梁挑起來,相公在宅修一門的造化到此為止,以後無論如何修行,修為也會停在二層,不會再有精進。」
李伴峰一驚:「宅修居然還有這麼重要的技法?」
唱機道:「不光是宅修,每個道門都有棟樑之技。」
「旅修也有麼?」
洪瑩道:「有的,一層技平地生風,就是棟樑之技。」
李伴峰仔細回想了一下學習平地生風的過程,入門的時候,靠的是車伕的指點,李伴峰學了洋車步,讓他有了驚人的耐力。
可火車公公看不上洋車步,在夢牽樓教會了李伴峰火車步,從此以後,走馬觀花、踏破萬川、斷徑開路、行者無礙,各類技法都得到了極大提升,這應該就是棟樑之技對修為的影響。
「旅修的棟樑之技為什麼出的這麼早?」
唱機道:「各門有各道,旅修的棟樑之技出的早,修者用的多,看似學的紮實,但用的多和用的對是兩回事,入道之初,對道門的要義知道的不多,很可能會走錯路,路若是走錯了,下再多苦功也無濟於事。」
洪瑩哼了一聲,對唱機的說法似乎不太贊同。
唱機沒理洪瑩,繼續指導李伴峰:「宅修的棟樑之技出的晚,但相公對宅修的道門要義已經知曉了許多,只要潛心修行,應該不會走偏了方向,
只是相公性情太急切了,修為還在地皮的時候,技法學的有些敷衍,金晴秋毫、百味玲瓏、洞悉靈音這三樣技法是小奴給的,相公用的比較熟練,
歸心似箭、宅心人厚、深宅大院、關門閉戶、安居樂業這五樣技法,相公時常使用,也算差強人意,
金屋藏嬌這一技法,相公用的可就難看了,偶爾做個香瓜人,還能勉強一戰,形影相弔之技,相公剛學了皮毛,至於展土開疆之技,卻還比不上金屋藏嬌,相公連皮毛都沒學成,
之前的技法,相公還要多加研習,但家珍自數之技,相公萬萬不能應付了事,否則小奴當真沒辦法再幫相公提升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