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個個隨即倒下的人影,胸口皆連蓬勃而出的血花四濺,鮮紅的色澤將埃爾維斯議事大廳染成片片驚紅。
葉修聞站在高臺,脊背筆直,溫升的光影打過側臉,弧度絕美間帶過絲絲冷意,舉槍的手指溫潤如玉,白皙修長,姿態優雅到極致,語聲冷淡:“暗殿九組,護主不利,全部處死。”
戴西玖瞬息站起身來,扯過葉修聞的肩側,語聲驚絕,一片恍然不可置信:“一個人居然可以像你這樣冷血刻毒。”
微生的光影帶過葉修聞的面容,居然有幾分鮮見的蒼白,此刻他微微挑眉,輕淺一笑:“所以我想做的事,通常都可以達成。”
戴西玖緩步後退,看向他,那樣的目光,彷彿是看著這世上最骯髒最深痛惡覺的東西:“成為你這樣的人,手裡要堆多少人命屍骨,想也可知。”
不知道什麼原因,葉修聞面色居然更白了幾分,似是呼吸叉了一口氣,偏頭低聲咳了咳,眼睫極輕的顫了顫,嘴角帶過一抹極輕的弧度,走過戴西玖身側的時候,面容居然衍生出幾分冷意:“如果不成為我這樣的人,就是成為人命屍骨。”
這句話落,再無半分遲疑,緩自走遠。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聲聲入耳,戴西玖到底也沒有勇氣回頭去看,哪怕一眼。
點點腥紅,順著葉修聞的腳步,一步一滴,墜在長階,混入四下流淌的血泊裡。
誒爾維斯,主宅。
雪夜即便沒有亮燈,房間裡仍然幾生微光,尤可視物。
歐式視窗雕花精緻,是埃爾維斯家族獨有的黑金色,一個女人,長髮披肩,被質感極好的毛呢包群勾勒出極其誘人的玲瓏曲線,靠過窗臺,手裡搖曳過一個高腳杯,微抿一口,看向站在面前黑暗里人,語聲帶著些微性感的鼻音,即便是質問,面容上仍然未有一絲扭曲神情:“你的意思是說行動失敗了?葉修聞和黛西都沒有死?”
黑暗裡的人低低頷首:“是這樣的,小姐。”
女人眼睛微微眯了眯,語聲尤帶幾分不預:“怎麼可能,按理說,他今天剛剛被教父放完血,應該是最虛弱的時候,怎麼可能一整個組都沒殺得了他……”
“雖然行動失敗,不過葉主還是中槍了。”
女人這才唇角輕勾,眼睛詭異的亮了幾分:“我就說不該這麼奇怪嘛,總算正常了一點點。”
說到這裡,她端過高腳杯微抿一口,紅唇鮮豔:“九組還剩多少人?”
黑暗裡低俯的人遲疑片刻,有些輟輟出聲:“全軍……覆沒。”
女人表情瞬間驚愕,高腳杯被她捏了片刻狠狠丟擲出去,砸成一灘粉碎,幾步走過去狠狠提過眼前人的衣領,語氣狠絕:“花了三年時間步步為營,才插入暗殿的人手,居然就這麼一晚上被葉修聞斃了一大半?你們都是吃垃圾長大的嗎?”
說到這裡,女人深吸一口氣,面容即刻恢復精緻萬分的模樣,重新拿過一個新的高腳杯倒入紅酒,儀態優雅,輕搖片刻,語聲猶然帶著鼻音:“艾德,你說我那個弱不經風妹妹,怎麼總是不死呢?”
艾德沉思片刻:“小姐,其實我不太明白,黛西小姐根本就沒有爭奪家主的心思,您……為什麼一定要殺她?”
女人陰狠一笑:“她現在不想,誰能保證以後想不想?不趁她沒有任何勢力的時候除掉,難道等她學會興風作浪了再下手嗎?何況她和她母親的東方血統存在本身,就是對尊貴的埃爾維斯家族無上侮辱。”
艾德低首:“小姐,可能和葉主分開處理,會容易一些。”
女人輕笑一聲,走到沙發躺椅上落座,長腿交疊,眼睛盯著手裡的高腳杯,眸光陰爍,語氣叵測:“本來打算殺了他,讓我們的人取而代之……”
“不過,葉修聞成為尊首已經有兩年多了,三年期滿就要擇主侍奉,這樣一把好槍,既然折不斷,就想辦法為我所用好了。”
艾德走近,拿過一床毛毯蓋在女人身上:“只是,大小姐,畢竟還有吉莉安和黛西兩位小姐,何況也不知道葉主的心思,我們可能需要多做一些準備……”
說話的人,在女人陰鬱叵測的目光裡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她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結果,將高腳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姿態優雅:“我麗昂絲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得不到。”
說完這句,她的眼睛落在牆壁上雕刻而成極大的家族徽章上,舌間輕輕劃過唇間酒澤,誘惑非常:“一想到葉修聞,能夠像你這樣侍奉我,就覺得很興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