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由於拳的力量而紛紛落下,在趙合歡的周圍灑下了一片樹葉雨,顯得煞是唯美好看。
但,莫天離去的落寞背影,不知為何卻撕扯著趙合歡的心,疼痛和窒息在她的心房鑽孔而入,肆無忌憚地又穿孔而出!
她有些迷離地看著那個莫天消失的拐角處,難道,看見他不快樂,自己竟是如此地難過嗎?
“合歡,你可有看見莫天?”花岐忽然有些焦急地前來,卻瞧見一臉哀傷的趙合歡,心裡不禁一陣嘀咕,這一個個今兒都是怎麼了?
“花姑姑……你找莫天?”趙合歡緩了緩神色,強顏歡笑了一下,撐著身子站穩了問道。
“是啊!他剛才不知為何發了瘋一樣的找你。說你不知道去了哪裡,轉眼人就不見了。用法術找你也找不到,可是焦急了。”
花岐說得繪聲繪色,趙合歡卻越聽心裡越亂,腦海裡全是莫天焦急找她的情形,而她自己,竟然還說“沒了他倒也清淨”這種話,難怪他會如此傷心落寞!
趙合歡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有些慌亂地就快速地往莫天消失的方向而奔去了,完全不顧花岐在身後的呼喊聲,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快點讓我找到他快點讓我找到他!
“砰!”趙合歡被一個身影撞得有些暈頭撞向,爬起來剛想走之際,卻被杳之拉住了手,不得動彈。
“合歡,你這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哪裡?”杳之被撞得有些難受,揉著肩站了起來,好奇地問道。
“杳之,你有沒有看見莫天?”趙合歡抓著杳之的手臂就開始問了起來,眼神裡滿是急切之意。
“看見啦!”杳之當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自是回答的滿滿當當。
“他人呢?”趙合歡大喜過望,一臉充滿希望地看著杳之的臉。
杳之被看得有些心裡犯怵,但又不好不作答,只得用手指了指天上,有些雲裡霧裡地答著:“剛才莫天的師父來了,莫天和白大哥都跟著迴音天門去了……”
趙合歡的心彷彿一下子掉進了冰窖裡,眼神裡流露出了一股悲涼,手,竟不自覺地從杳之的肩膀上滑落,身子一軟,跌坐了下來,滿臉的哀傷。
杳之雖知趙合歡與莫天素來有情意,以為只是捨不得莫天離開,自是不知這中間還有這麼一出,當下便有些感慨地安慰道:“杳之也很捨不得白大哥,但是見二人師父來得匆忙,也只能看著白大哥遠去,心裡也甚有些難過呢。”
趙合歡正在傷心頭上,哪裡還聽得進杳之的肺腑之詞,只是拉住了杳之的手,懷著希望問道:“他們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杳之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趙合歡的心,也一下子冰涼了。
這是在懲罰她嗎?
只因她說了一句“走了倒也清淨”,你便真的走了個決絕,連招呼也不打一聲。若是絕情至此,當初又何故來招惹她?免得今下如此倒多了個牽掛。
趙合歡的心裡不好受得緊,望著那杳之指的莫天遠去的方向呆呆地看了很久,心裡滿是傷懷,不知這一去,何時能再見面?還是……永遠也見不了面了?
趙合歡這才知曉,原來自己早就已經心裡有了這麼一個人,揮之不去,散之不來,日日侵蝕著她的心,直到有一天,再也沒有了抵禦的能力。
杳之望著幾近傷心欲絕的趙合歡,想要勸她開心一點,卻發現自己也著實開心不起來,便索性也坐在一旁,看著流星劃過天際,微微地生出一陣嘆息。
星辰轉變,物鬥星移,任世間多少滄海桑田,自是情字難了,緣字難解,罷也罷也。
展軒自那帳營之中追出後,眼見合歡為莫天喜為莫天憂,心中也是無限的苦楚難以說出頭,便撿起燃盡篝火堆旁的一壺剩酒,“咕咚咕咚”地便往嘴裡仰頭灌了去,竟不知飲了多少,只知道,酒灑了一身,情也跌落一地。
徒生起一片蒼涼。
剛去看完七哥傷勢的遙兒迴路正好瞧見了展軒如此模樣,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又望見了滿臉難過的趙合歡,心裡頓時像被司徒命的毒藥給灼燒了一般難受,便轉過了頭去,卻顧不得流下來的眼淚沾溼了衣角。
已是亥時。夜已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