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罌漓漓可不是三歲小兒,不會這麼容易就被糊弄,她故作沉吟:“門就在這裡,又不會跑,我不需要勞煩你,也可以開啟。”
意思很明顯--如今是你有求於我,我可不一定有求於你。
那怪獸從喉頭滾出一聲嘲諷地笑:“你以為這是普通的石門?你以為你們輕而易舉就可以進去?哈哈,告訴你們,別做夢!若沒有我的指點,你們一輩子也別想開啟這門!”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非進那門不可?再說了,我又不是傻子,裡面有什麼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做這種事?”罌漓漓雙手一攤,一副我就不陪你玩,你能奈何我的態度。
烏蘇回頭瞧著罌漓漓,面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總覺得今日的瑤姬有些古怪,可究竟哪裡古怪又說不上來,似乎不像是平日的她,可是,又總覺得她這樣也很自然,自己對於她這樣的轉變,感覺卻也極好,只是,心中微微有些吾家有女初長成一般的惆悵,彷彿那個當日跟在自己身後怯怯地喚著師兄,扯著他衣角不肯放手的小女孩已經在一夜之間長大成人,可以獨當一面了。
這樣的感覺,似乎又有點讓人覺得惆悵....
只是,罌漓漓可不知道烏蘇此時心中的惆悵,她關心的卻是那石門背後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她的目的原本就是為了要探詢更多關於剎墨的事情,越是秘密,就越好,只不過,討價還價這種東西,自然不能讓對方看穿自己的真實想法,這樣可以為自己謀到更多的好處。
比如現在,她知道那半人獸急切地想要自由,而似乎只有自己才能給他自由,所以,便索性裝出對那剎墨的秘密不感興趣的樣子,卻是為了逼那半人獸說出更多他知道的秘密出來。
這玩意被關在這裡這麼久,怕是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吧?
“如今的剎墨巫師果然已經墮落到如此地步了麼?年紀輕輕就開始玩虛的,說一套做一套,你確定自己真的不好奇那石門裡有什麼?”那半人獸此時半坐地倚著那石門,忽然扭過頭去,用豺狼的那一面面對著他們,那隻泛著幽綠光芒的眸子,閃動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罌漓漓頓時呼吸一滯,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是招惹上了什麼天大的麻煩,這時候,最理智的做法,應該是抽身而去,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那便不是罌漓漓了。心中那該死的好奇鬼使神差地讓她開口應了一句:“你可以扔出一些更有噱頭的東西,或許我會考慮看看。”
又是一聲冷笑,那半人獸竟是不言語了,他用那雙幽綠的眸子定定地瞧著罌漓漓,似乎是想要看到她的靈魂深處去一般,看得罌漓漓全身寒毛豎立,許久之後,他才復又開口道“你這丫頭倒是狡猾,和那個人有的一拼。”
聞聽此言,罌漓漓的心突突地跳了兩下,那個人?這莫不是又是鐮邑做的好事吧?礙於罌漓漓對於鐮邑印象一直不佳,所以在她的理念裡,只要是壞事,必是鐮邑指使或者親為的。
她不動聲色地反問道:“這麼說起來,你還是個老前輩,不知道你又是為何被囚禁在這裡,又是如何變成這般模樣呢?若是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是人類吧?至少曾經是。”
烏蘇此時一直矗立在一旁一言不發,那好看的眉頭微微地蹙了蹙,此時他心中對這個小師妹的疑惑怕是超過了對眼前那半人獸,她變了!他隱隱已經能夠感覺到她的那慎密的心思和某種程度的機心,而且更為詭異的是,她竟是還悄悄地習得了烈焰焚天這般高深的法術,而原本作為她最親近的人的自己,竟是對此一無所知。她究竟還藏著一些什麼樣的秘密呢?自己所不知道的....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他的小師妹瑤姬麼?烏蘇的心中忽然沒來由地閃過這樣一絲念頭,可是很快他就被自己嚇了一跳,覺得這樣的念頭很荒謬,她不是瑤姬還能是誰?雖然個性上似乎有些隱隱不太一樣了,但是本質上,還是相同的,所以烏蘇很快就自己替罌漓漓找到了藉口,他想,一定是之前的永徽比武,讓她成長了不少,只是對於這般的成長,烏蘇繼續感覺很惆悵....
自己精心呵護的小花兒,終於要脫離自己的掌心了麼?
惆悵呵....
只可惜,那半人獸卻沒有給烏蘇更多惆悵的機會,他又是哈哈大笑之後,說出了一個讓罌漓漓和烏蘇都下巴脫臼的答案:“說起來,我的確是你們的前輩,當年,我似乎也曾經是一個剎墨的首席大巫師!”
什麼?!他也曾經是鐮邑的轉世?第幾世?可是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而且,若他也是鐮邑轉世,又如何還要等待會使烈焰焚天之人?他自己不是應該也會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