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對她來說,這個人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
幾乎是不經大腦思考地,罌漓漓下意識地伸出了拇指,順著他英挺的劍眉,緩慢而愛憐地,一寸寸一分分摩挲下來,溫熱的指尖滑過他的眉眼,滑過他的鼻尖,最後停在他微微勾起的薄唇上。
那優美的唇線讓她忍不住來回地摩挲著,拇指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彷彿在觸控著什麼驚世的藝術品一般,竟是捨不得移開。
此時她的指尖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薄唇上每一道細細的紋路,讓她的心漸漸地化成了一灘春水。
忽然,一陣微弱的刺痛傳來,她下意識地抬眼,才發現自己的指尖竟是被他輕輕地咬了一口,這個曖昧的小動作如同打破了魔咒一般,讓她一瞬間清醒過來,她小聲地驚呼了一聲,尷尬地發現他竟然驟然間睜開了眸子。
他這是被自己弄醒了還是--一直在裝睡?
而他的表情很快就說明了一切,他的睫毛低垂,薄唇又微微地勾起了一抹淡笑的弧度,卻是笑得促狹,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裝睡!
一想到自己方才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知道了,罌漓漓的心開始驟然狂跳起來,粉頰頓時羞紅得仿若煮熟的蝦,這種似乎像是做壞事被人人贓俱獲的場景,實在讓她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傢伙是故意的!
罌漓漓的腦海裡驟然間反應過來,這個壞胚子,明顯是在故意看她的笑話!或者說,那丫說不定一開始就是故意趴這兒來誘惑她的!
“莫奕,你故意的!”她惱羞成怒地起身想打他,卻被他含笑用力一帶,整個人就這樣狼狽地落入軟塌之上,滾入他的懷中。
他靈巧地一翻身,下一瞬便已將她整個壓在了身下。
可是,那半敞的單衣領口下,道道猩紅的血痕驟然落入罌漓漓的眼中,她驟然又想起他如今渾身是傷,最應該的是臥床休息。
“莫奕,你的傷....”罌漓漓窘迫地想推開他,卻又害怕一個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想推開她的手,滯在空中,卻不知道該落到何處,最後只能無奈地放棄。
她頓時覺得自己很不爭氣,方才明明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可是一看到他的傷口,她又沒來由地心疼起他來。
“知道就別亂動!”莫奕悶哼了一聲,低頭已經攫住了她的唇。
似是刻意積壓在心底許久的感情終於爆發了出來,莫奕近乎瘋狂的吮.吸著她柔嫩的唇瓣,輾轉反輒.....
唇舌交纏,罌漓漓彷彿覺得這天地間都只剩下莫奕的氣息,雙唇溫熱酥麻,貼合在一起的身體如烙鐵一般地滾燙,讓她不自覺地輕輕戰慄,想要逃避他的侵略,卻又矛盾地想要更多一些.....
她的腦子裡忽然沒來由地想到當日也是在登雲臺上,她決絕地說出要與他人海茫茫,各自天涯.....
雖然當時只是為了做戲給烏蘇看,騙取烏蘇的信任,可是如今想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還歷歷在目,罌漓漓實在無法想象,當日那決絕的話真的是她說出來的,她怎麼能?怎麼忍心?怎麼可以?對他,對摯愛的他說出那般殘忍的話?
想起被自己拋下山崖的玄鐵短刃,罌漓漓的心中忽然一陣錐心的刺痛。
那是他送她的唯一的禮物,是他亡母的遺物,她卻為了一己之私將那麼重要的禮物扔下了山崖....
似是感覺到身下的人兒忽然的僵直和忸怩,莫奕停下了那原本已經遊離在她的褻衣內的手,他懲罰性地狠狠噬咬了一下她嬌嫩的唇瓣:“小妖精,又在想什麼彆扭的事?”
他凝望著懷中的她,幽深瞳底仿若兩潭深水,那一瞬間,彷彿被莫奕整個看穿了一般,罌漓漓窘迫地呆愣在當場,她喏了喏唇,半晌之後才輕輕地吐出一句:“那天,對不起....我....那不是我的真心話.....”
他微微地一怔,似乎轉瞬間就明白了她為何而道歉,也明白了她為何而忸怩。
他的面色忽然變得陰晴難定,就在罌漓漓忐忑地以為莫奕定是生氣了的時候,他忽而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灼灼對視,然後一字一句地吐出:“那天我的確很生氣!非常生氣!”
就在她慌亂地張嘴想要再說點什麼的時候,他卻又忽然俯身而下,滾燙的唇忽而落在她的耳垂上,張口.含住,輕輕咬噬,順便扔下一句:“告訴你罌漓漓,那些什麼各自天涯、勞燕分飛的事兒,你最好想都別想!你罌漓漓生生世世都是我莫奕的人,就算做鬼也只能跟我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