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名大臣站了出來,文景之治、漢武盛世、開元盛世、北宋仁宗、大明仁宣之治等等。
足足爭論了兩刻鐘的時間,各種史書記載隨手拈來。
從這一點來看,能站在皇極殿內的大臣個個都是真才實學。
“諸位愛卿列舉了很多,可在朕看來,諸位列舉的只是國強或者只是民富,並沒有兩者同時出現。
不是諸位沒有想到,而是歷史上就沒有一個朝代或者說一個時期,同時是民富國強或者國強民富的。”
說到這裡,崇禎起身走到平臺邊緣“先說說文景之治,民富是真的,但真的是國強嗎?
匈奴屢次襲擾,最終文景二帝以和親方式穩定了邊疆。
偌大的天下,竟以犧牲女子婚姻為代價換取安寧,且還是我華夏女子嫁入仇敵,這叫國強嗎?
這是恥辱。
再說說民富,的確還行,可財富的積累依靠的是無為而治,可以持續嗎?不能,漢武帝后期因戰爭耗盡積蓄。”
“漢武帝時期,國家的確強,北擊匈奴,南滅百越,東並朝鮮,西通西域、西南夷,漢朝的版圖得到極大地擴充,
對內,加強中央集權,削弱諸侯勢力,廢黜百家、獨尊儒術,又實行鹽鐵官營、幣制改革。
匈奴三十二次襲擾均被打退,甚至飲馬瀚海封狼居胥,漢武帝更是喊出了‘寇可往,我亦可往’的豪言壯語。
可民真的富嗎?史書記載,長安有九市,聽起來很繁華是不是?
可《漢書·貢禹傳》的記載‘自禹在位,數言得失,……民產子三歲則出口錢,故民重困,至於生子輒殺,甚可悲痛。宜令兒七歲去齒乃出口錢,年二十乃算’,
這段話總結出來就是嬰兒剛一出生就要被父母以各種辦法弄死,並且這種現象很普遍。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民富,為何會長期出現這這種情況?”
“再說說宋朝吧,無論是北宋還是南宋,民的確都很富有,但那只是被平均了而已,地租普遍是五五分成制,佃農要交納五成的收成。
朱熹的奏摺中記載福建‘貧民無敵,終歲勞苦不得溫飽’,手工業日均收入百文,而米價每石三貫,購買力有限。
商稅高達六成以上,最終轉嫁給消費者。
蘇軾在奏摺中說‘浙中米價踴貴,民有流殍’。
按照《宋史》、《夢粱錄》以及諸多地方誌的佐證,當時有八千萬人口,皇室貴族只有千分之三的人口,佔據了三成的財富且免稅,
富商士紳佔了百分之三的人口,佔據了六成的財富,
平民百姓佔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口,只佔據了一成財富。
泉州外商聚居區"蕃坊"極盡奢華,而福建路佃農暴動頻發。
國強嗎?建國一百六十年就發生了靖康之恥,被迫南遷。
每年一億五千萬貫的財政收入,軍費之處佔了六成,官俸佔了兩成,如此龐大的軍費開支,戰力卻是弱的可憐,金兵南下時汴京禁軍‘持杖不能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