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盈把呂后迎進屋子裡,叫屋內的宮女搬來一張席子給了呂后坐下。
戴青卻沒有將視線放在劉盈身上,只見屋子裡四角處滿是紫荊花,屋子裡還有淡淡的紫荊花香,這種花兒她見過,就在那天往魚藻宮送竹簡的時候在荊傾的屋子裡見過,她敏感的立刻將這兩件事兒聯絡在一起,她不敢想那個送給荊傾紫荊花的男子就是太子麼?
戴青面容僵硬,只覺得一瞬間天塌地陷了,站在那裡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花兒。
“戴青也坐吧。”呂后叫身後的戴青也坐下,扭回頭看見戴青卻只是把視線放在那些花兒上,呂后拉了拉戴青的手,又叫,“戴青?”
戴青趕忙收回思緒來,‘哦’了一聲,道,“娘娘,您怎麼了?”
呂后與太子對視一笑,又將戴青的手拉著,叫她坐下,“你在看什麼呢?”
“哦,只是覺得太子殿下屋子裡的花兒有些眼熟,彷彿在哪裡見過。”戴青說著,便一瞥坐在席子上的太子。
太子果是臉色緊張起來,遂而又不見了緊張,換之一笑,“這種花兒哪裡都有,見過也是正常的。”他絲毫不知道戴青已經在荊傾的屋子裡見過,況且知道是個男子給她送的,荊傾與魚藻宮之外的人絲毫不熟悉,她不會認識太子的,除非是太子自己換個名字哄她頑耍。
戴青無話了,也坐了下來。
“母后來兒子這裡所為何事啊?”劉盈說。
呂后擠出一絲笑容,稍顯疲憊的說,“沒什麼,只是覺得好長時間沒有來盈兒這裡了,今天有空就過來看看,剛才看見盈兒如此專心讀史籍,真是令母后欣慰。”
劉盈笑呵呵的撓撓頭,不好意思起來,說,“都是叔孫先生的功勞,每天為兒臣選擇有用的史篇精簡來讀,不會的就問叔孫先生,倒也學了不少。”
叔孫通眼睛霎時一瞪,趕緊來前兒說,“太子殿下厚愛微臣了。”
呂后拉著太子的手,兩人笑了起來。
笑聲過後,呂后似有所指地說,“你一定要好好的學,將來做了帝王也可以協和百姓,治理山河了。”
劉盈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逃避了呂后的眼神,別過一處不再說話。
“好了,盈兒繼續吧。”呂后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每次碰到這種帝王之道的話題,劉盈每每要避開不語,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再說下去也是廢話。呂后遂而起身準備回宮,戴青也跟著起身,叔孫通退站一邊,讓出行道來,躬身候著。
劉盈也站起來,想說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只好恭送呂后,“母后走好,兒臣明日去看望母后。”對著呂后又是一揖。
呂后‘嗯’地點點頭,走過叔孫通身邊又停住了,對叔孫通說,“太子的學業有勞叔孫太傅了。”
“臣之職責,娘娘放心。”叔孫通拱手彎腰。
呂后和戴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