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后和戴青從太子殿出來後,沿著明渠一直走,穿過永巷往北走,一路上都是充滿著蕭蕭肅肅之意,沿路所經過的地方,宮人宦者見到呂后他們趕緊退站一邊,躬身低頭等呂后她們過去了,才敢抬起頭來繼續走著,從未聽見什麼鬧聲兒,寂靜極了。
“娘娘,您還在為呂公子的事不開心麼?”戴青一邊走一邊瞥了一眼安靜走著的呂后。
呂后輕呼一口氣,淡然道,“沒有。”
戴青又說,“在皇宮裡就是要把自己練成銅牆鐵壁,這樣才不會受傷害了,受傷害的只會是別人。”
呂后聽著戴青的話笑了起來,對她說,“戴青厲害呢,都知道把自己練成銅牆鐵壁了。如何這樣說起了?”
戴青一嘟嘴,一種經歷了許多滄桑似的口吻說道,“戴青知道殿下不開心全是一些人暗中作祟。殿下的不怒自威自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一些人硬要飛蛾撲火,戴青常年在宮裡,也懂了一些生存之道。”又似操著勝券笑道,“奴婢知道殿下不會叫呂靈公子枉死的。”
呂后上前將手搭在戴青手上,二人對視著笑了起來,彷彿二人才是知音,才能懂得彼此。
走著走著,遠處亭臺前便出現了幾個人,打頭的十幾個宦官模樣的人,宦官中間還跟著一個穿著官服頭戴官帽的一個男子,五十左右的年紀,手裡提著一個箱子,跟著宦官們匆匆穿過亭臺往北走去。
“那不是秦太醫麼?宮裡哪位姬妾生病了麼?”呂后眯著眼,揚著脖子向前看去,定睛一看是秦太醫。
“應該沒有,看他們去的方向都不像是去哪個夫人美人宮裡。”戴青也跟著揚起脖子尋著秦太醫身影。
“傳他們過來。”
“喏。”戴青便離開呂后身邊小趨著去追趕遠行的人了。
沒一會兒,宦官和秦太醫都被戴青攔住叫到了呂后這裡。
見了呂后,眾人慌忙拱手彎腰埋低了頭作揖,“娘娘長樂無極。”
呂后圍著他們看了一圈,粗略的打量一番,眼睛落定秦太醫,“秦太醫這是去哪裡啊?”
秦太醫放下藥箱子,重又拱手,支吾不已,“臣,臣……去北苑給一個姑娘看病。”
“姑娘?北苑?”呂后又是繞著他,口裡獨自呢喃了一下,想起前些天那個宮女也是剛好去北苑,如此看來定是去給她看病了。呂后故作不知又問,“北苑的人怎麼叫你去看,北苑住著誰?”
“臣也不知道,臣還沒去呢。”
“皇帝吩咐的麼?”
“……嗯。”沉默良久才‘嗯’了一聲。
“那你去吧。”呂后讓開道,秦太醫挎上藥箱子和宦官們走了。
“娘娘……”戴青望著已走遠的秦太醫一干人等欲語還休。
“查她。”呂后利索乾脆的指示給戴青,話罷便提了速度往長信宮去了。
呂后今日分外覺得長信宮給自己一種悲涼之感,落寞之感。拖著直裾長裙進了殿,將衣裙拽了拽,忽想起呂靈的事轉身對戴青吩咐,“呂靈的後事本宮也不便出宮去辦理,你代本宮去建成候府一遭,怕是現在哥哥的府上也亂作一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