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綰卻是從她的話裡聽出了異樣:“難道大姐來此還有其他原因?”
“這……”顧紜紜欲言又止,看了看門口,確定沒人偷聽之後才壓低聲音說道,“其實這也是爹的意思。”
“爹的意思?”重複著顧紜紜所言,顧綰綰只覺頭頂轟隆一聲響,如果顧紜紜不說,相信任她怎麼想,她也想不到這竟是顧振海出的主意。
想當初顧紜紜鬧出失蹤之時,顧振海可是終日愁眉苦臉,對著以淚洗面的白玉梅,他只是搖頭嘆息。若這是他的安排,他為什麼不肯白玉梅說?非要看著她每日那麼難過?
顧綰綰心中是滿滿的疑問,卻從顧紜紜的話中聽出了答案來:“其實爹他一直很想要得到四寶,可是為眾人所知的卻只有麒麟果。所以爹最想得到的是麒麟果。”
“爹是因為雲羅拿走了麒麟果,所以就想著派你過來嗎?”如果真是為了麒麟果,那也就能解釋顧紜紜為何不遠千里,放下雲太妃的身份和自己的兒子也要跟著哈爾羅過來了。
她起先還不知道顧振海重視寶物的野心,可是現在知道了,也就不難理解他要把顧紜紜給派過來了。
“那麼你在此處的遭遇,難道爹他都不知情嗎?”這話真是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顧振海明知道自己的女兒只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又怎麼會派她隻身前往此地呢?肯定會派人隨同的。
可是既然派人隨同而來,那他也就該知道顧紜紜的處境了,可是為什麼卻選擇視而不見,讓自己的女兒在這受苦他也毫不理會呢?
這世間上真的有那麼冷血無情的人嗎?
“其實這也不能怪爹的,要怪就怪我自己太過於粗心大意了。爹她原本有派了兩個武功不錯的隨從給我,冒出家丁混進了王府。可是卻因為不夠小心,接連被哈爾羅撞見我與他們對話,因而懷疑我與那兩名隨從有染。”
“哈爾羅天性善妒,覺得我背叛了他,於是便殺了那兩個隨從,還總是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氣。以前有那兩個隨從,我還能與爹書信往來,可是自從那兩名隨從死後,我就再也沒有機會與爹書信往來,爹他也不知道我的處境。”
顧紜紜的話裡只是責怪自己不夠謹慎小心,全然沒有半點責怪顧振海的意思,可是在顧綰綰看來,這件事情顧振海還是佔著首要責任。
“不管怎麼說,書信斷了之後,他都該派人來看看。”難道他就不擔心他的女兒死了都自己都不知道嗎?還是他根本是連親生女兒也不關心的人?
“也許是事務纏身,爹他抽不出空來吧!其實爹不派人來也好,若是讓哈爾羅發現我還與家中之人有所來往,一定會產生懷疑的,到時再想拿麒麟果就更加不容易了。”
顧紜紜非但沒有被父親忽視而不開心,反而因此感到慶幸,顧綰綰看在眼裡,心中是很不痛快。
“你怎麼到現在還想著寶物呢?你都傷成這樣了,也不知道關心下自己的身體。”顧綰綰輕聲嗔怪道。其實她很想讓顧紜紜明白一個道理,若是別人都不關心自己,那麼自己就更加應該保重身體才是。
“怎麼能不想呢?其實我這一生就是為了寶物而生的。”顧紜紜笑了起來,話裡是淡淡地自嘲。
“大姐你怎麼這麼說呢?”其實說來可笑,聽著顧紜紜這話,她反而覺得更像是在說她。她來到這個世界才真是為了寶物而來的,原本是想掘個好點的墓,以後就可以豐衣足食了。沒想竟然掘到了這個時代來,面對的寶物則更多更強大了。
“我這說的可是實話,綰綰你可能不知道,我自小便知道了爹爹的真實身份,也知道了家族的秘密和肩負保護寶物的重任,爹爹從小就教育我肩負在身上的使命是多麼重要,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自我十七歲入宮開始,也就正式踏上了這條路。”
顧紜紜陷入了回憶之中,面容間夾著一絲惆悵,不過更多的卻還是用笑容掩蓋過去了。
顧綰綰驚住了,她真的沒有想到顧紜紜竟然是被顧振海從小就培育起來的。
“所以你入宮,是爹的主意?為了寶物,他竟然可以犧牲你的幸福?”
為什麼她的心裡突然覺得很涼,印象中的顧振海也越來越模糊了?他真的是這樣的人嗎?他難道不是這樣的人嗎?
如果他不是,他就不會送顧紜紜入宮,也不會讓顧紜紜跟著哈爾羅而來,顯然勾引哈爾羅可能是都是顧振海授意的。
天吶,她真是寧願自己的思緒就此停頓,也不敢再往下想,否則顧振海就變成了一個人面獸心的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