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屋內，有一絲嫋嫋的煙霧飄過來，尋著望去，是從桌上的一個精緻小香爐裡散發出來的。在香爐的身旁，端坐著一個人。
那人背對著她，背脊挺得筆直，雖然看不到其面容，但是就這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氣息，也能想象得到那會是一張什麼樣的臉。
有著精緻俊美的五官，或溫暖或邪魅的笑容，可是卻總給人帶來寒冷的感覺。
這股感覺讓人望而生畏，顧綰綰很不想走過去，但躊躇片刻，她摘去面紗，還是抬起了腳。
她不能忘記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昨夜便是忘記，便是自私了，可是今夜決不能再那樣了！她不能再對不起繡春，也不能再對不起明華。
“叩見王爺。”死一般寂靜的屋內，讓人感到壓抑，顧綰綰出口打破沉默。
聞聲，燕無雙轉過頭來，看了眼她，她正垂著頭，看不清臉龐。
“抬起頭來，看著本王。”燕無雙不滿地道。
顧綰綰依言做了，看著燕無雙，清亮的眸子，秀麗的臉龐，散發著迷人的氣息，但是卻早已將所有情緒都收了起來，讓人看起來覺得很不真實，仿似站在眼前的不是一個真人，還是虛幻的。
“你來找本王，是有什麼事嗎？”燕無雙睨著她，淡淡地開口。
“我已經想好了，我願意答應你昨夜所說的條件。”顧綰綰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
“什麼？”燕無雙微微挑眸，看似很不經意，但卻是將她每一個表情都收進眼底。
她突然跑來說出這樣的話，著實讓他感到意外，她不是一向都很驕傲，不會妥協的嗎？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她甘心服軟？
“只要你放了繡春和明華，你想怎麼樣都可以。”顧綰綰依舊是面無表情，話裡沒有任何波瀾。
“包括做本王的侍妾嗎？”燕無雙嘴角微微動了一下，饒有興趣地開口。
“是。”顧綰綰想也不想便給了他肯定的答覆。
這已經不用再想了，在進來之前，她便已經想清楚了。
“這轉變還真是快！”燕無雙起身，朝著她步步走去，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
“這不正是王爺你想要的嗎？”顧綰綰一動不動，對他的靠近視若不見。
“本王真的很想知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妥協了？”燕無雙已然走近，抬手，在她的臉龐上輕輕摸了一下，指尖迎上滑膩的感覺。
顧綰綰依舊不動，似乎並不在意他這舉動。
“說話啊！”見她不答，燕無雙蹙起了眉頭。
“這還不都是拜王爺所賜？”顧綰綰嘴角勾了勾，冷冷地道，話裡嘲諷意味濃重。
“就因為本王想懲罰那兩個女人？”燕無雙眉頭微挑，看向她的眼光很不理解，“你大可以用其他方法來與本王作對啊！”
這不才是她該有的模樣嗎？她現在像個什麼樣子？輕而易舉就讓她妥協，實在不符合她的性格。
顧綰綰聞言，冷笑一聲：“可能吧！王爺你有的時間，可以慢慢耗，但是她們耗不起。繡春傷重得快要死了，可你還不許我給她請大夫，明華雖然沒傷著，可也快被你活活嚇死了！”
“就因為這兩個不相干的人，你就妥協了？”燕無雙眯起眸子，以重新審視的目光看向她。
“她們對於你而言或許是不相干的人，但對於我卻不是。”回視著他，顧綰綰的眸子裡是冰冷的怒氣。
或許在燕無雙看來，這兩個人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在她心目中，她們卻是很重要的人。她們更是脆弱的人，需要人好好保護和照顧，不能再受到傷害。
“你才認識她們多久啊？”燕無雙聽了，不屑地笑道，“你和那些人相處多久？你又瞭解她們多少？竟然就把人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顧綰綰，你該讓本王說了什麼是好？”
“雖然我和她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我能看得出她們是真實可靠的朋友，比起那些，已經認識很長時間，卻一點也看不清的人來說，她們實在簡單多了。”顧綰綰冷著面孔回覆道。
她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地說，但是燕無雙卻能聽得出她話裡的諷意是在指他。
她在說她看不清他嗎？那是她笨！
“只有頭腦不聰明的人，才會看人看事這麼簡單。”燕無雙冷哼一聲道。
他實在已經很給她留情面了，沒有直接罵她蠢。
但是對於顧綰綰來說，罵了就是罵了，直接間接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