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沐晴竭力壓抑,仍笑得渾身發抖,“也太敷衍了……”
原來,被施了障眼法的泥人沒有五官,臉上一共六條線,上半部四條橫線,下半部一條橫線,分別是眉毛眼睛和嘴,中間一條豎線,應該是鼻子無疑。
“是你說的,自由發揮。”蟬息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在重複。
沐晴擺擺手,深吸一口氣,好歹是忍下了哈哈大笑的衝動:“讓它們去吧,速度快一點,應該沒人能發現你的傑作。”
蟬息繃著臉下了指令,泥人立刻跳出視窗,如離弦之箭,幾個縱躍就消失在夜幕中。
頓時,巷子裡一片呼喝之聲,隱在陰影裡的人紛紛出現,分成兩撥,一撥馬上追了過去,另一撥則朝旅店而來。
“快上來。”蟬息背朝沐晴蹲下。
沐晴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還是順從地趴了上去。
蟬息說句“抓緊”,翻身到了窗戶外。
僅隔一秒,房門被“嘭”地撞開,兩個彪形大漢率先進入,後面跟著那高挑的長髮女孩。
女孩環顧不大的房間,看到了散落在角落的花盆和綠植,也發現了地上的碎泥土和水漬。
她一言不發,緩步而行,任彪形大漢將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大人,不在這裡。”彪形大漢什麼都沒有發現。
女孩“嗯”一聲,朝窗戶抬了抬下巴。
一個大漢會意,走過去,向外張望。
沐晴緊緊箍著蟬息的脖子,吊在他身後,蟬息則將十指摳進牆面,緊貼著窗臺下的外牆,縮在攀牆而上的藤蔓之下,靠寬大的綠葉遮擋住身子。
大漢仔仔細細地將視力所及的範圍都看了一遍,隨後,扯開嗓子喊:“找到沒有?”
緊接著,一聲聲遠近不一的“沒有”便清清楚楚地傳來。
“牆上看看。”大漢又道。
一盞盞點亮的燈緩緩升起,將整條巷子照得亮如白晝。
沐晴緊張極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蟬息騰出一隻手,按住沐晴的後腰,令她不至於飄來蕩去,也讓她完全貼在自己背上。
燈光在他們身上不斷掃過,但在底下那些人的眼裡,牆上只有層層疊疊的葉子,微微地隨風而動。
“都看仔細了。”大漢再度開口。
底下的人不敢怠慢,差不多是一片葉子一片葉子地看過去。
這可苦了蟬息,他只用一隻手,要承受兩個人的重量,饒是力氣再大,到了後來,也漸漸撐不住了。
沐晴能感覺到他的些微顫抖,也是心急如焚。
而底下的人一遍一遍地搜尋著,生怕有個疏漏,自己就成了罪人。
沐晴想,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說不定哪個瞬間,蟬息手上一軟,他們就掉下去了,此後會發生什麼事,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沐晴動了動手指,發現上面還有殘留的泥土。
“別、亂、動。”蟬息一字一頓地耳語,聽起來,將到極限。
沐晴再顧不得許多,催動月之精華到了手指,讓殘留的泥土慢慢脫離出去,飄浮起來。
蟬息動不了,眼睜睜地看著幾個土塊停在自己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