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背後放冷箭。”白錦認為,這樣的人,該殺。
白琊略點頭:“那是荼戎的命令,荼戎在執行我的命令。”
白錦咬著下嘴唇,遲疑半晌,終於還是問了:“為什麼讓他跟著我?我說了我會把事情辦好的,為什麼把黧瑋也派上船?”
“你辦好了嗎?”白琊反問。
白錦無言以對。
“巫蠱師,我找到了。”白琊不想過多苛責。
“是誰?”這不失為一個好訊息,連白錦都覺得除了個大患。
“混在宮伎裡進來的。”提到此事,白琊一肚子的火,“還是個人皿,養著菟蜂蠱母,和其他亂七八糟的蟲。”
聽到“菟蜂蠱母”,白錦大為震驚。
白琊看看她,把山上發生的事,挑重點簡單說了。
“幸好蠱母還沒養成,要是再拖下去……”白錦聽得目瞪口呆,想想都感到後怕。
白琊忿忿難平,咬著牙,在書桌上捶了一拳。
“是荼戎帶進來的嗎?”白錦能料到答案,但還是希望自己是錯的。
“是。”白琊答得乾脆。
“那剛才……”白錦以為,這下,荼戎是活不了了。
“先不動他。”白琊慢慢冷靜下來,“你問,我為什麼要讓荼戎跟著你,因為,我不想讓他留在宮裡,跟著你,幫你對付安若木,是支開他的完美的理由,任誰都不會起疑心。”
這做法合情合理,白錦心下稍感釋然。
“至於黧瑋,是我派去看著荼戎的。”白琊又說。
提到黧瑋,白錦心頭一熱,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
這微小的表情並未逃過白琊的雙眼,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
而白錦,想起黧瑋也只在片刻,很快便回過神來。
她前前後後地思索著整件事,問道:“既然巫蠱師已經找到了,也確定是荼戎帶進來的,為什麼還要留著他?”
“要徹底與我決裂,荼戎下不了那麼大的決心。”白琊語氣篤定,“他暫時還不知道山上的一切是我的安排,只當是那個人急於拿到木偶,讓巫蠱師採取行動。至於那個人,也還以為自己藏得挺好,肯定會再來找荼戎。現在,巫蠱師這個隱患去了,我就能專心對付他,他來一次兩次不暴露,還會有三次四次,次數多了,總會露出馬腳。”
“父王,你一直都說荼戎沒有徹底叛變,為什麼這麼肯定?”白錦的疑問由來已久,“如果那人許下豐厚的條件,或者以荼戎最珍視的人作為威脅,荼戎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豐厚的條件,我給他的,難道還不夠嗎?”白琊“哼”地一笑,“他最珍視的人,怕是隻有他自己了吧。”
這算不上回答,白錦沒弄明白。
“荼戎不怕死,哪怕是折磨致死,他也不怕。”白琊撫著下巴,猶自帶著冷笑,“活著,還是得問心無愧,不管對誰有了歉疚,都是一個弱點,一個把柄。”
白錦更聽不懂了。
白琊舒口氣,換了個話題:“安若木已經解決了,你可別再去招惹那個木偶。”
說起沐晴,白錦想到了剛進門時看到的景象:“你讓她養了只貓?”
“哦,藏書樓的貓魃。”白琊像是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收了貓魃?”白錦聽說過,但從未在宮裡見過蟬息。
“貓魃自己跟出來的。”白琊低頭看公文去了,“它說在藏書樓待膩了,問我借木偶玩玩。”
白錦“啊”一聲——這事說出來,還真跟鬧著玩似的。
“我們有言在先,它不會亂來。”白琊執筆,這裡寫幾個字,那裡劃幾個圈,“放心,我手裡,可是捏著它珍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