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嵐抬抬下巴,示意沐晴先走。
沐晴再次朝遠處張望下,踏入洞之中。
“瞿悠清能找到這裡嗎?”跟著楚嵐,最後進來的鐘恩銘問道。
“駙馬爺放心,能。”沐晴緩步朝前行進,“洞會開啟一段時間,照剛才的距離來看,足夠讓她發現。”
“夏遠山靠這陣,收了不少魂魄吧?”楚嵐每一步都很心。
“夏遠山要收魂魄,不用靠這陣。”這話讓沐晴有些不悅,“他在這裡,純粹是不想被所謂的正義人士打擾。”
楚嵐聞言“哼”一聲:“也對,夏遠山是出了名的為了賺錢不擇手段,的確是不能被打擾。”
“那些人有足夠的錢,想要一個滿意的結果,過程,他們不在乎。”沐晴忍不住要辯解,“金錢可是好東西,不僅能在盛世給人舒適的生活,還能在亂世買到足夠的、最好的傭兵。夏遠山能給出這樣的結果,能賺到錢,為什麼要拒絕?況且,他從來都是受人之託,終人之事,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妥,怎麼會被通緝?怎麼會被流放?”夏遠山的種種“事蹟”,楚嵐基本上都聽過。
沐晴更不開心了,再不發一言。
“這裡種了不少花。”鍾恩銘明顯是想轉移話題。
沐晴依然沉默,楚嵐倒是心頭微微一震她猛然意識到,自己是有多蠢。
這裡已是失原陣中,完完是夏遠山的地盤,沐晴此刻和夏遠山相差無幾,要惹惱了她,那是絕沒有好處的。
楚嵐不由地有些後悔了。平時,她總要在腦子裡過上好幾遍,才會把話出來,可如今,一是管出沒於冷棘林中的人管得煩了,二是見到了本不可能出現於此的不速之客,同時,在那邊境鎮中枯守了幾日,好不容易把沐晴抓在手裡,進到了這裡,後邊卻還有個緊纏著不放的人需要甩掉。這一連串事情下來,她心中的焦躁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又原本就對夏遠山沒什麼好感,於是,才會有衝而出的嘲諷。
“不是花,是草藥。”楚嵐清清嗓子,接下了鍾恩銘的話頭。
“殿下,我先前保證過,這裡不會有人有生命危險。”沐晴好像是知道楚嵐的心思的,“你放我出來,還答應到了房子裡不會來打擾我,如果真做到了,我也不會食言而加害於你。”
楚嵐“嗯”了一聲,心裡還是不大踏實。
沐晴又道:“這個瞿悠清大人,我不清楚,但瞿麓大人我是知道的,他一直是個忠臣,哪怕崢王退位,也將心意輔佐廣巖殿下,所以一旦得知自己的女兒覬覦暮遙的王位,大義滅親都不奇怪。殿下,我不傻,不會和國王、大臣作對,去一個還成不了氣候的人的陣營裡,況且,我還想讓你幫我找幾個靠譜的傀儡師呢。”
楚嵐點點頭,總算略微鬆了氣。
“嵐嵐,其實吧,貶了悠清大人的職,也不是什麼難事。”鍾恩銘的聲音很輕,帶著試探。
楚嵐瞪他一眼,又瞟一眼沐晴。
沐晴假裝完沒聽見鍾恩銘所,一門心思地低頭檢視樹根周圍五顏六色的花,邊不時地摘上幾朵,邊喃喃自語:“是雜草,廢了,差不多都廢了。”
鍾恩銘見狀,湊到離楚嵐極近處,嗓門壓得更低:“廣巖殿下心太仁,怕累及百姓,明知煦揚曄王無能,還要去合作,結果才開就被趕回來,連帶著父王也顏面盡失,換了是你,根本不會想什麼合作,直接殺過去就是了,畢竟,要得天下,沒有不死人的。”
楚嵐就是不出聲,意味深長地看著鍾恩銘。
鍾恩銘也看她,眼神裡透著些兇狠。
“別忘了,父王還在。”楚嵐幽幽地提醒。
鍾恩銘縮縮脖子,訕訕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