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車廂搖搖晃晃地,裡面也很安靜,偶爾有一些旅客咳嗽的聲音,和起床倒水的聲,倒更顯得各位旅客的孤獨感。簡決沒睡著,他靜靜地聽著車廂外的車輪摩擦鐵軌的聲音。他感覺快到四川了,可是等了許久,火車還沒通報。
一夜無覺。
到了白天,簡決起床,看到秦子濤躺在床上玩手機,讓他去吃早飯。
天矇矇亮,六點。他們去了餐車,點了兩盤早飯。吃飯的時候,秦子濤盯著簡決看,直到簡決問他,他隨意地說道:“你氣色好多了,是不是輕鬆多了?”
簡決笑了一下,正好,外面出太陽了,一束陽光就照射進窗戶來,投在簡決的臉上。簡決的眼睛被照得閃閃發亮,他低了低頭,又眯著眼睛去看太陽。
“終於要回家了。”
“是。”秦子濤想起來自己暑假作業沒寫,在簡決深呼吸放鬆的時候,他緊張地咬著勺子吃稀飯。
回到成都,秦子濤待了兩天就坐車回去上學了,他自暴自棄地選擇不寫作業。
簡決也是準備開學,他申請退出鬼探的職業,改為掛名。管理員就像什麼事沒發生過一樣,給簡決賬戶結算錢。一句話沒講,就同意了,從此簡決不能再登入這個網站。
結束了...嗎?
簡決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默默地想著以後。
他又成為了一名普通的學生,剃著朋克的陰陽頭,穿著街上隨處可見的潮牌,揹著一個大的挎包,沒有多餘的表情。在學校,也沒有人會多看他一眼,很少有人知道他做過鬼探。
不過,在食堂外的某一天,一個女生找上了他。
簡決很意外,因為女生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你有沒有辦法,請你救救我!”女生有還幾天沒有洗頭髮,渾身都亂糟糟的,臉上毫無血色。她很驚慌,戴著口罩,眼角帶著一點淚光,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住簡決,“他們說你有辦法,如果你不能救我,我會死的!我不想死!”
“你好好說,怎麼回事?”簡決扶起了女生,問她是哪個系的,叫什麼名字。
因為女生的樣子太顯眼,很多過路的同學都回頭注視著他們,簡決覺得這裡說話不方便,就另外找了個地方。
他們去到食堂二樓的奶茶店坐著,簡決幫女生點了一杯熱可可,女生才緩緩道來:“我是新聞學專業2016級的...我叫杜辛容。我最近很倒黴,天天都沒有精神,晚上噩夢纏身...我們那裡有個通陰陽婆婆,她看我一眼就說我的頭髮裡藏了一個小鬼,正在我的脖子那吸我的血。現在那個小鬼已經長得很大了,她說她沒有辦法解決那個小鬼,我必須找人。你們班的班長是我男朋友,他說你是網上做道士的。所以,你有沒有辦法救我?”
“你說得太簡單了,”簡決奇怪地盯著她看,眯了眯眼。“跟我說實話,你還有救。你是不是去找人求了什麼邪物來用?用錯了方法才落得此下場?”
杜辛容聽見簡決這麼問,窘迫地抱住自己,她把臉藏在頭髮裡:“我...那個小鬼,的確是我主動求來養的,可是我不知道它後來會吸食我的精力,我現在像個鬼一樣,根本沒法去見我男朋友!”
“誰跟你求來的?”簡決看著女生的印堂和眼睛,她最近的確在走黴運。
女生拿出一塊木牌,“就是這個。”
“這個?”簡決接過了木牌。
“我們寢室同學幫我去網上買的,我們已經找不到買家了。”杜辛容繼續說,“這個小鬼名字很好聽,叫木靈,每天滴一滴血在木牌上,它就可以幫你視線任何事。前幾次無論是考試還是跟男朋友一起,都很靈,直到最近越來越累我才感覺不對勁。可是我與它解除不了,那個婆婆說,再不解除這個小鬼,終有一天我會有生命危險,我可能會死。我已經好幾天都沒睡覺了,一睡覺就會夢到它,被它嚇醒。”
簡決喝了一口自己的水,“幫你除掉它?我可以試試,現在你必須去清洗你自己。如果可以,有一些東西能幫你扼制住那東西的邪氣。”
“什麼東西?”
“咳咳,”簡決有一點不好意思,“葵水。”
“什麼?”杜辛容沒聽懂。
“你每個月會來的!那個......取一些存起來....當你感到脖子有一股無名的力量變得很重的時候,你就抹到鼻子上。邪物最怕的就是穢物,那時候你找個土地,把木牌放到地上,點一把供香安撫它,它就有幾天不會來煩你,但還是會跟著你。”簡決說完,他看到杜辛容點了點頭。
“好,我會的,你只要幫我趕走它,我給多少錢都行!”杜辛容的臉上多了一絲陰霾,“一定是有人整我!一定是!”
“至於你說的木靈...這個名字是騙你的。”簡決認真的看了看那塊牌子,“這是一種小鬼,類似於泰國那種古曼童。但這個是惡童嬰,它的真身不是這塊牌子,我懷疑它的真身被其他人控制,所以它才會很快地反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