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造化了。
簡決渾身都在抖,他的汗溼透了他的衣服,低著頭,已經沒了力氣,僅僅靠著意志在堅持坐著。因為秦子濤剛滿十六,正是童子致陽之身,所以女煞對於他的精氣更加貪婪,靠著李仲樓的扼制,女煞還沒能取其性命。
秦子濤那邊好似安頓一點,李仲樓又喊李老闆在這個墓穴處造一些驅邪的聲響。
李老闆明白,找人牽出一連串鞭炮,並不能延伸到山洞口,他們點火,震耳欲聾地鞭炮聲響徹整個山洞,響得人的心都在狂動。奇怪地是,本來以為會很燻人,誰知哪些怪風把鞭炮遺留的濃煙全部吹散,怪風也隨之在墓穴裡消逝。
“是時候了。”李仲樓問老闆有沒有硃砂,老闆一攤雙手說壓根沒想起這茬。
李仲樓無法,用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在牆上施法咒,唸經文。
誰知,簡決卻側頭對李忠怒吼了一句:“不準念!你個死人!”他滿是血絲地眼睛死死瞪著李仲樓,咬著牙,再張大了嘴,恨不得將李仲樓活活咬碎!不過他動彈不得,吃驚地看著自己身上一圈又一圈的鎖魂鏈。又是一陣掙扎,簡決的眼睛恢復了理智,沒有之前的癲狂,而是一陣無力的喘息。
李仲樓在四面牆附近都畫上了符籙,自己也有些貧血,感到頭部眩暈。這時候他害怕自己支撐不住,被什麼趁虛而入,於是只得停手。
李老闆也是不停地燒著紙錢,有些夥計已經去到墓穴外面去挨個地段撒紙錢,喊過路鬼莫來搗亂,更莫去幫那女煞作惡。
接著李仲樓根據老一輩的習俗,在鎖魂人附近點上五陣蠟燭,簡決的臉已經抽搐起來,他的眼神帶著兇狠令表情變化得很猙獰,嘴裡不乾不淨地在罵。
李仲樓只好拜託老闆去附近找找有沒有李燕去世留下的葬品或者其他東西。
有幾個夥計打著手電就去找了,但他們也說大晚上實在是不好找,只能看運氣。李仲樓只開一隻眼,他另一隻眼閉上,用僅剩的血在自己閉上的眼睛處畫上符籙的幾筆。他需要保持絕對的清醒,畢竟女煞已經完全站了起來,而一邊的綠頭鬼倒是滿意的閉著眼睛。
簡決的嘴裡又開始突出黑色的血,“啊....!”他不堪痛苦地叫出了聲。
“簡決...?”李仲樓看見女人還站在那裡,可是臉卻變形了,齜牙咧嘴,像在誇張地大笑。李仲樓眯了眯眼,突然想到為什麼女煞始終離不開她的供臺...難道...?
李仲樓叫了李老闆去龕裡四處鑿一鑿,李老闆打起膽子嘗試去敲,發現龕內有一處地方是土,於是挖開,裡面竟然有一件喪服,正是李燕穿的。仔細開啟一看,喪服裡還有一撮頭髮。
這時,簡決全身的符被黑色血浸透,簡決突然嘔吐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卡在他嗓子眼,一直卡著,不停地黑色血和胃裡的水被翻搗出來,灑了一地,簡決最後吐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小人來。
幾人都不敢上前,那小人血糊糊一塊,似乎有身子有頭,不會動,看一眼就令人驚悚。
李仲樓飛快地用衣服包裹著小人包上,簡決停止了嘔吐,整個人也昏了過去。
秦子濤彷彿瞬間清醒了一般地大口呼吸,喘氣,一臉茫然,知道他摸到自己滿臉的血。李仲樓把衣服用線緊緊纏起來,讓老闆找個棺甕之類的放進去,請個法師超度。說完他自己在夥計的幫助下背起了簡決,秦子濤也被人扶起,李仲樓讓秦子濤拿個雞蛋,三更天對著雞蛋哈三口氣,然後燒了。
李仲樓再用開過陰陽的眼看了看,綠頭鬼還閉上眼睛,沒有動靜,端端地坐在那。
他們幾個人不敢耽誤,頭也不回,話也不敢說,雖然都已經精疲力盡,還是趕著下山。回到村裡,李仲樓卻看簡決還是印堂發黑,不由得擔憂起來。他懷疑簡決定神沒定好,丟了魂。
李老闆倒是連夜把衣服埋在坑裡燒了個精光,一點沒耽誤。
秦子濤和簡決都被送到了鎮上的醫院,醫生說暫時脫離危險。李仲樓買好水果去看秦子濤,滿臉的歉意,他一晚沒睡好,從開夜路到送醫院。可他還是說:“當時不該讓你分擔鎖魂鏈。”
“不不不,如何是你被奪魂就更糟了,你清醒能救大多數人。”秦子濤一副英雄氣派地伸出拳頭,李仲樓無奈地笑笑,迎擊過去碰了一下拳。
“可,簡決還沒醒。”李仲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