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決咳嗽兩聲:“咳咳,小心便衣啊。”
那邊,李仲樓問完了路,說還要進山,找了個當地村民來帶路。
簡決還在問:“雲南不是少數民族很多嗎?怎麼一個沒看到?”
“旅遊區多得是,幹完活帶你玩個夠。”秦子濤嫌棄地瞟了他一眼,“沒見過世面。”
山路雖然崎嶇,但至少有路,麵包車還算開得進去。
村民問他們來幹什麼,簡決回答:“做收購的,看看木材啊木耳啊,什麼蘑菇之類的。順便娃兒暑假帶出來耍幾天。”
村民沒再問了,秦子濤反應過來,“佔人便宜?”
不遠處,山裡漫出濃煙陣陣,讓那當地村民看稀奇一樣探出頭去,喊了一聲,“哎呀,山神要娶婆娘了!”
“啥子啊?山神娶婆娘?”
“捺子村那邊的,”村民還一個勁地笑,“你們到了就曉得了。每年這個時候山神要討個姑娘做婆娘。放心,現在都是走走形式。畢竟靠山吃山,老一輩的人說了,再不濟,過場要走一遍。”
“是,圖個吉利。”簡決不覺得有何不妥,他提前瞭解過。
村民還在那邊說邊比劃:“就是做個草人,穿紅袍子,紅蓋頭一遮,幾個年輕小夥子就抬到山洞裡去,嫁妝擺好。就算給山神娶了媳婦。剛才那個濃煙是在除草,讓走親隊的路好走些。”“嚯,這麼忽悠山神?”秦子濤也笑出了聲。
一邊的簡決知道李仲樓聽不懂方言,頭伸到前座去翻譯了一遍對話。
不料,秦子濤的話到讓村民大爺臉色一變,他沉默了一會,很久才才萬千思緒中回過神來。
“以前人們迷信,真的喊別個屋裡把女娃娃交出來,抬起送到山洞裡去。等到抬出來時,那些女娃娃神志已經不清,喊她她也不應。這樣的女娃娃也沒法生活,後面自己就死了。我們說不出來原因,有人說是因為山洞陰暗,她們在裡面胡思亂想,被嚇掉了魂。唉,作孽啊!”
秦子濤閉上了嘴,頭靠在了窗戶邊,打岔道:“唉,都過去了。現在不講究這些,我們那是,做什麼儀式都是走個過場。除非是拜財神,那簡直比給祖先上香還虔誠認真。”
村民大爺被這小子逗笑了,“那不是,財神爺哪個不稀奇嘛。”
到了山頭,村民大爺背上了自己的揹簍,又要進山。他除了帶路,自己也是要進山去的。李仲樓遞過去一根菸,順帶把錢給了大爺。
村民大爺本想推脫,可又伸出手去,他對自己嘆口氣,“唉。小夥子,我就住山那頭,沿到這條路走就是了,那幾座房子都是我屋的人。沒得朱當就來找我啊。”
“謝謝,謝謝。”簡決表示很感激。
麵包車就找了塊空地停下,他們先去各處看看情況。雲南海拔比四川高,現在沒出太陽,山裡刮出來的風還涼颼颼的,幾個人都穿了外套。
“山神討婆娘,嘻嘻。”秦子濤笑得像個猴子。
李仲樓模仿他的口音奇怪地念,“婆....娘....?”
秦子濤一板一眼地糾正他的發音並解釋,“婆娘,就是老婆的意思。就是這裡的山神,要娶一個老婆,娶一個新娘子,娶一個妻子,娶一個達令.....。”
“去你!”簡決把他一把推開,“小孩子家家的!趕緊看看風水,什麼尋龍尺羅盤拿出來看看。那一塊是風水寶地?我腳下這個行不行?”
秦子濤搖搖頭,“不怎麼樣,埋你合適了。”
李仲樓背上他的揹包,一副要動身的樣子,說:“我只是聽不太懂個別方言,當地傳說我還是瞭解的。這幾天,山神娶妻,當地人最怕遇上喪事。”
“哇,還有著講究。把山神慣著?”秦子濤湊上來要聽新鮮的。
李仲樓教他,“紅事遇上百事,這叫紅白雙煞,在茅山術上說是一種陣法禁書,極端的不吉利。因為其中的因素都有衝突,特別容易犯忌諱。”
“牛批。”秦子濤大概聽懂了,“萬一真有喪事呢?放三天?嗯...好想本來就要放三天回來。”
“呵~,”李仲樓招呼簡決走,“慢慢看吧,我們先進山。”
簡決幾人一同進山,不料山裡水汽很重,遠處一直有霧,霧裡帶著燒草的濃煙,朦朦朧朧的一片,活像一副山水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