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牙齒咬得極緊,咬得“吱支”響。他一把將銀髮的老頭拉開,一個猛推,推向一邊。揮舞著柴刀還要砍,兩個老人只得往教堂後面跑,沒想到一個踉蹌,還摔在地上。
村長就朝著腳砍,一刀就砍出了血。簡決過來攔住村長,從背後抱住他,“逃吧!李哥,走了!”
李仲樓躲過殭屍的一撲,看見簡決招呼,忙從座椅上跨了過去。
三個人衝出教堂,簡決在外面把門給牢牢鎖上了。原來他也固執,並沒有讓銀髮老頭搶走鑰匙。
教堂裡很快傳來及其慘烈的叫聲,在這沉默地夜色下,如利劍打破了寧靜。
有一些小樓房,茅草房,陸陸續續亮起了燈。
“拿火燒。”簡決喘著粗氣,對村長這樣說道。
村長找來引火的柴時,教堂裡面沒了動靜。門上被簡決和李仲樓貼滿了符籙,兩個人守在門口,三人相顧無言。
火燒得很高很大,火苗向上竄,一個勁地向上竄,像一隻火鳳凰,圍著教堂起舞。火勢一點未減,從裡到外地燒。村長眼裡只有熊熊地火苗,慢慢地,凝成了眼角的淚。
他對簡決他們說,“這個村子有兩個布偶的戲班子,一個皮影,一個布袋戲。何奈為了那兩個畜生,不得不學些旁門左道,壞了老祖宗的規矩。”
“就是在屋外敲鑼打鼓的樂隊啊?”簡決問道。
“是...本來這個村子該發展,現在都讓我給毀了。”村長目不轉睛地盯著火在燒,說來奇怪,他反而覺得內心安靜了下來。
明明是凌晨,村裡的人卻一個個出門,來看火光,來看被燒得殘破的教堂。那個噩夢一樣的禁地,此時什麼都結束了。那些人的眼睛火燻得睜不開,卻和村長一樣,含著淚,也要睜著眼睛看看,因為一切都結束了。
天矇矇亮時,山裡有一聲雞叫。
簡決和李仲樓找到燒焦的殭屍屍體,還是完整的一具,發著綠,瞪著渾濁的眼。村民找來棺材和棺釘,李仲樓自己拿著鎖屍釘在殭屍三竅處釘死,灑上符水,拋下柳枝。
棺材被幾重鎖鏈鎖住,每節鎖鏈都掛著符
村裡的喪事格外地多,可每個人臉上都是安心地表情,有時看著自己的親人屍體終於下葬,又帶著木訥,帶著一絲迷茫地望著遠方的山。
白天,村口燒紙錢的老人變多。簡決在一些交叉的鄉間路口,分別埋下幾枚銅錢。那是給陰間的鬼差留的,免得他們不願意加班收走魂魄。有些道路,簡決能看見,不少“人”迷失在交叉口,沒有引路的,是註定走不出去。
於是村裡每家外面又掛上了守靈的鈴。
簡決和李仲樓在村裡走著,偶爾看見一兩個小孩瘋跑出來,無憂無慮地吵著要去山上。不過,路口那一家的女兒,還是一個人蹲在路口,手裡死死攥住一團沾上灰燼的布偶。她搖搖晃晃著身子,嘴裡哼著搖籃曲,彷彿是在給布偶哄睡覺。
小姑娘聽見守靈的鈴鐺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丟下布偶跑遠了。
布偶的頭上,還留著鎖屍釘的痕跡。
“不報警嗎?”李仲樓他們已走了老遠,最後回頭看了看村子。
“報警?抓全村?”簡決諷刺地笑了笑,他臨走時拍了不少的照片,要傳到暗網上去。“那兩個老頭怕是被殭屍撕碎了,屍體都沒看到,自食其果啊。”
“走吧,去鄰村。小冉她們還在鄰村,我叮囑過小冉,就說他們是在山裡受的傷,不要把這裡的事說出去,以免造成轟動。”李仲樓似乎還記得暗網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