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顏還是站在那裡沒有動。
她的眼中沒有絲毫憤怒或是傷心的神色，平靜得讓人心驚。
夜璃也沒有催促她，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等著。
四大暗衛面面相覷，他們並不清楚神族與白家的恩怨，但心中也明白，夜璃這一番話勢必會給他們家帝后造成極大的影響。
暗衛風心急如焚，抬頭往天幕上方望去。
那裡龍吟四起，風捲殘雲，依舊打得難捨難分。
也不知過了多久，墨顏的目光終於起了一絲波瀾，她看向夜璃，嘴角笑意略帶嘲諷：“夜教官這麼清楚來龍去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夜教官親身經歷了這些事。”
夜璃似聽出墨顏話氣裡的諷刺，淡淡一笑，“小顏，難道覺得我在騙你？”
墨顏輕搖了搖頭，目光落在了還跪在那裡的白鈺身上。
“我相信你所說為真。不然我二哥怎麼會跪在那裡不起來呢？”
“小顏——”白鈺似想說什麼，卻被夜璃一把掐住了咽喉。
他現在只是一抹殘魂，根本沒有力量反抗。
“夜教官這是做什麼？打算用我二哥要挾我？”
夜璃搖了搖頭，眼底浮現出一絲陰鷙之色，“他們都是背叛你的人，我又何必用他們來威脅你？”
話落，他一把將白鈺拎了起來，直接就摔了出去。
墨顏就這麼看著白鈺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魂體變得更加虛無，連眼皮都沒顫動一下。
“看來，小顏是恨極他們了。”夜璃薄唇微揚，目光緊鎖著墨顏的臉龐，沒有放過她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恨又如何？夜教官這是要替我報仇？”墨顏聲音依舊平靜淡漠。
見墨顏這麼快就接受了現實，但表現卻又這麼平靜，夜璃不禁擰眉，“小顏好像並不生氣？”
墨顏突然笑了，“這世上欠我的人實在太多了。少昊也好，白家人也罷，就連夜教官也不是其中一份子嗎？若要報仇，夜教官是不是應該先殺了自己，這樣才比較有說服力？”
“我不會讓自己死的，我只會用我的一生來補償你。”
墨顏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了嫌惡之色，“夜璃，你這話說出來自己都不覺得噁心？”
夜璃神色微白，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隱忍了下去，“小顏，我知道你恨我，不過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以後你就會明白我的心意的。”
墨顏冷笑，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牢牢護在自己四周的金色結界。
“夜教官說了這麼多，做了這麼多事，無非就是想激怒我，讓我擺脫這個結界，跟你走吧？”
墨顏看著夜璃的目光裡隱隱透著犀利，彷彿能看透人的心。
可那抹犀利卻是一閃即逝，隨即便被一抹痛色取代。
“不過也是，任誰被自己的愛人和親人雙重背叛，都冷靜不下來的，說不定，會直接瘋魔。”
當年以為純粹是少昊的手筆，卻不想連白家人也摻合了一腳。
若她今日屬於墨顏的意識還未甦醒，白夕顏恐怕已經瘋了吧？
“不過就算瘋魔了也沒辦法突破這一道結界，不是嗎？”墨顏紅唇輕輕一扯，笑容諷刺，“難道夜教官覺得我現在有力量打破這一道結界？”
“小顏現在自然沒有這個力量——”夜璃微微一頓，忽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可是小顏，你可以讓君慕寒自行撤除這道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