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冉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床上。
房間的佈局和她自己家的不一樣,但裴冉依舊感到很熟悉,這裡是閻卓朗的別墅,曾經她住過幾天的客房。
她不是在包廂裡面參加孫彬文的慶功宴嗎?怎麼會出現在閻卓朗的別墅裡?
裴冉迷茫的看著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擺設,第一反應就是她喝醉了在做夢,心下一橫,藏在被子裡的手狠狠地掐了掐大腿。
嘶——好疼!
裴冉一下子就清醒了,清醒以後,很多酒醉時候的記憶也跟著斷斷續續的浮上腦海。她記得,她當時喝多了,想要去洗手間洗把臉,然後……
她好像看到了閻卓朗!
難道那不是她的幻覺,真的是閻卓朗出現了,把她帶回了別墅?
裴冉掀開被子,驟然襲來的冷意令她禁不住瑟縮了下身子,她這才發現,她穿的並不是白天的米色小套裝,而是一套綿軟舒適的居家睡衣,而她臉上的妝也被洗得乾乾淨淨。
恍惚中,她感覺好像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哄著她,為她換衣服,給她洗臉,還端了醒酒湯給她喝……
哄——
裴冉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恨不得羞死在床上。
正在她糾結著該下床還是不下床時,門口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餘叔恭敬的聲音響起,“裴小姐,請問您醒了嗎?”
裴冉聽到敲門聲,下意識的整個人埋進了被子裡,然後才發現自己這樣的行為有點傻,連忙回道:“醒……我醒了。”
“好的,裴小姐醒了的話就起來用早餐吧,用完早餐後,少爺說他在書房等您。”
一聽到閻卓朗在等她,裴冉臉上的緋紅又深了一層,她應了一聲,手忙腳亂的去洗手間把自己收拾好,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換下來的衣服,只能穿著身上的家居服下了樓。
裴冉沒料到自己這一覺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餐桌上擺放著牛奶和三明治,餘叔正在收拾另一邊吃完了的空盤子。
對於一個昨天晚上沒怎麼進食、光喝酒了的人來說,眼前的早餐簡直就是人間美味。裴冉腮幫子塞得鼓鼓的,一邊努力吞嚥一邊問道:“餘叔,我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呢?”
“已經送洗了。”餘叔看她吃得香,又進廚房為她添了個雞蛋,“少爺已經讓我為您準備好了換洗的衣服,等會兒就會有人送過來。”
“……哦。那昨天,是女傭給我換的衣服嗎?”裴冉糾結再三還是問出了口。
餘叔聞言,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一頓,隨即有些曖昧的衝她笑笑,“別墅裡沒有女傭,少爺不喜歡被外人打擾。”
言外之意就是她的感覺沒有錯,真的是閻卓朗給他換的?裴冉已經沒有臉再問下去了,再加上餘叔滿臉的意味深長,她匆匆幾口喝完了牛奶,趕緊離開這尷尬的處境。
……
裴冉已經在書房門口站了足足有十分鐘了。
一想到昨天她喝醉酒後,閻卓朗又是帶她回家又是幫她換衣服什麼的,她就羞紅了臉,不太敢去見他。
而且曾經有人說過,她醉酒後的行為舉止很豪放,該不會……她對閻卓朗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吧?!
“你還想在門口站多久?”
就在裴冉在‘進’與‘不進’之間猶豫不決的時候,書房的門忽然直接開啟了,閻卓朗好笑的靠在門邊,見她呆愣愣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揉亂她的長髮,“真是笨死了,進來吧。”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對裴冉說話的語氣夾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寵溺。
笨?他又說她笨?!
裴冉氣鼓鼓的瞪他,衝著他的後背做了個鬼臉,不料閻卓朗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猛然回過頭來,嚇得裴冉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你,你幹嘛突然回頭啊?很嚇人的知不知道!”
“我嚇人?”閻卓朗挑了挑眉,噙著一抹邪氣的笑容,彎腰靠向她耳邊,低沉磁性的嗓音像貓爪一樣撓著她的心,“明明是你對我行為不軌,倒是學會惡人先告狀了。”
他嘴裡撥出的熱氣噴灑在她脖子上,裴冉被他突如其來的曖昧迷得七葷八素,只覺得他說的話似乎語帶雙關,但是她此刻已經喪失了思考問題的能力。
閻卓朗本來只是想逗逗她,見她轉眼間就晃了神,不由得又氣又好笑,留下一個輕輕的“笨”字,率先回到了書桌後面坐下。
真是又傻又單純,她這樣,讓他以後怎麼放心……
他放鬆身子靠進沙發椅,雙手交握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裝化石裝夠了麼?裝夠了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