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卓朗離開後,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裴冉一個人。
她依舊維持著閻卓朗走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的躺在沙發裡,裙子的領口敞開了,下襬被掀到了大腿根部,裙底春光若隱若現,但是她哪裡都沒整理,就那樣呆愣愣的躺著,看著頭頂眩目的燈光,彷彿靈魂出了竅。
她的腦中還在不斷回放著閻卓朗的最後一句話“裴冉,你很好,真的很好!”她感覺好像有什麼一直被她忽視的東西在她還未發覺的時候離開了她,而且是被她親手推開的。
良久,直到手機不厭其煩的一遍遍響起,她才漸漸回過神來,機械的按下通話鍵。
是司馬燁打來的電話,他怕他離開後閻卓朗會對她做出不利的舉動,所以這個電話是打過來問平安的。
裴冉不記得自己跟司馬燁說了什麼,總之很快就掛了電話,把手機丟到一邊,雙手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窩在沙發的小角落裡。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她的神經每時每刻都處於緊繃狀態,而此刻,或許是閻卓朗刺激到了她某處情緒的開關,她需要一個人靜靜的呆一會兒,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思考,好好的哭一場。
瘦弱單薄的肩膀彷彿會因為她的哭泣而坍塌下來,她堅強了太久,久到她已經忘記了向別人撒嬌示弱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裴冉終於哭夠了,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已擦乾淨了淚水,只有一雙微微紅腫的杏眼,顯示了她曾哭過的痕跡。
她的視線緩緩在屋內繞了一圈,最後停留在茶几中央一個巨大的信封上面,信封很明顯鼓出一個矩形,裡面的東西不小。
這不是她的信封。
裴冉很確定她下午出門之前茶几上還是光潔一片的,在這之間只有閻卓朗和司馬燁來過,而她很確定司馬燁並沒有攜帶任何東西過來。
那麼——
這是閻卓朗帶過來的?給她的?
裴冉深吸了口氣,開啟信封,裡面是一卷黑乎乎的錄影帶,沒有署名,沒有文字,但是她就是一瞬間就猜出了這是什麼。
裴冉忍不住捂上了嘴,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剋制住自己沒有再次流下淚來。
是閻卓朗,肯定是他。
明明當時很堅決的不讓她去取這卷錄影帶,結果他卻還是幫她拿了,不僅拿了,還親自送過來給她。
“閻卓朗,你究竟是怎麼看待我的?我不懂,不懂……”她的心很小,一次只能裝得下一個人,如果那個人讓她無論如何都看不透,那她真不知道該不該堅持下去。
第二天,裴冉收拾好心情便照常去上班了。
跟平常有一點不一樣的是,她剛進入公司,小倪就告訴她孫彬文找她,叫她小心點。
不過這次確實是她們過於緊張了。
“小裴啊,你來了。”孫彬文笑的十分的溫和說道:“其實叫你來也沒什麼事,就是紅酒莊這個專案你做的非常好,我打算給你開個慶功會,怎樣晚上有空吧?”
“有空,有空。”裴冉也哈哈的笑著,假裝眉飛色舞,就算不高興,沒有空,也不敢拒絕他啊。於是補充道:“那孫總定好地方了嗎?要不我去處理?”
“不用,不用,你去工作吧,下班我通知地方就好了。”
雖然不被孫彬文在辦公室揩油,裴冉覺得很幸運,但是她知道今晚的慶功宴,可能就沒那麼幸運了……
不管怎樣,光這一個紅酒專案孫彬文就吞了幾千萬,更不消說其它她沒有接觸到的私賬了,手裡掌握的這些證據,如果再能獲得他的親口承認,那離她成功的目標就不遠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裴冉心一橫,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