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渢只是動了一動眉梢。
“遠揚今日明明聽說我大喜在即,緣何沒有恭賀之辭?”某人開始恬不知恥了。
虞渢也只是付之一笑:“因我未卜先知,大君這喜事還有波折,以我看來,會不了了之。”
“遠揚當真有此自信?”大君顯然心浮氣躁。
“勢必如此。”虞渢也微微靠向椅背,與之對視:“大君辛苦籌謀一番,但結果早在我洞悉倩盼喪命時,已經註定。”
大君幾乎摁捺不住脫口而出——我有曉曉在手,五妹妹勢必不會隨你離開。
但他忍耐住了。
他防範這般周備,不信虞渢會與旖景聯絡,可疑之人無非肖氏,但肖氏與旖景接觸時盤兒寸步不離,兩人之間並無私下交流,事實上大君根本拿不準肖氏是否為虞渢暗人,他自然不會坦白手中的棋子。
我們的勝負,不由你一廂情願。
“我很好奇,遠揚究竟為何這般胸有成竹。”大君輕笑。
虞渢托起茶盞,很是悠閒的品了一口:“今晚,便見分曉。”
大君眉心一蹙,忍不住拂袖而起,但步子剛剛邁開又再頓足,回身一笑:“遠揚莫非是以激將之法,好支我離開後,便宜行事?”
“如此淺陋之計,當然不能瞞過大君。”
虞渢扭頭看了看計時的刻漏,穩穩放下茶盞,眼角輕斜:“以我掐算,這時,內子已然脫困。”
“這不可能!”大君神色大變。
而就在這時,外頭隱隱發生騷亂,一個侍衛立在廊外高聲稟報:“殿下,要事需稟!”
大君要與楚王舉盞敘舊,自然一早打發了閒雜,這時被親兵騷擾,正應了虞渢“未卜先知”之斷。
大君越發心浮氣躁,上前兩步,“咣”地一聲將原本半敞的軒窗一把推得大開:“什麼事!”
“薛統領遣人通稟……府中走水……是夫人居住的綠卿苑……火勢猛烈……”
大君猛地轉身看向依然氣定神閒的虞渢。
虞渢再度輕輕一晃眉梢。
“即使如此,她也決不可能從大君府脫身,更何況被你帶離西梁!”
“殿下可要與我再開一局?”虞渢只是指向棋盤。
大君神情沉戾。
虞渢輕輕一笑:“大君府中生變,還是莫在國驛耽擱才好。”
是要調虎離山?好讓旖景混入國驛?不,決無可能,就算東昌對變故所料不及,但失火的是綠卿苑,他當知首重便是安置旖景,決不可能讓人趁亂逃出!綠卿苑還有白衣……該死!
大君神色一僵。
但他又再盤算,即使白衣侍盡被調離,盤兒也絕不可能讓旖景孤身,再者還有孔奚臨在暗處盯防,自己也已經囑託他若有變故,唯一任務就是緊盯旖景。
可大君到底不能安心,但若他一離開國驛……
虞渢輕輕拈起一枚白子,拋入瓷甕:“看來大君是沒心情與我切磋棋藝了。”
無論你有何計,休想得逞!
大君咬牙切齒之餘,須臾拿定主意,大步離開——
“應是慶氏亂黨作亂,爾等務必周護使臣安全,閒雜人等,一應不能放入國驛!”大君沉聲下令。